琢磨了一下,我們換了山頭找了個最佳觀察的角度待著,以便發現任何能引起注意的事。
小海原說想待個幾天,為了讓他安心我們陪他待了兩個星期,眼見任何動靜都沒有,他才徹底放棄了等待。
對於沒帶任何食物和水打算先確定位置的那支隊伍來說,要是能有出來的辦法隻怕早就出來了。
十四天並不短,這邊的山嶺依舊是寂靜如初,我們誰都不願去想被悶在山肚子那些人的情景,因為心裏都知道十四天意味著什麼。
後來,我們走了,離開了那裏。
乘車我們送小海回去排骨爺家,等他跟排骨爺那不成器的兒子說些什麼,再後來我們看到小海孤獨地站在排骨爺家的院門外,身後背著傘,傻傻地瞅著那扇院門。
師傅已經不再了,還有誰願意養活他。
那天,我走過去敲開門給了那個媳婦一些錢,而後在那個不孝子低頭哈腰的奉承中拉起小海上了車,跟寂邈一起帶走了他。
那天後座上的小海睡著了,睡得很安心。
再後來,素年姐出現了,她想跟小海談些事,小海卻默默捂住了耳朵。
他說他不想聽,也用不著聽,師傅說的那些話他每個字都記在心裏,而且他一直都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對他來說,我們隻是不經意闖入他生活的人,我們是讓他師傅徹底了結一切的人。
他說他不是不分黑白的人,所以我們什麼都無需跟他解釋。
我以為自此所有事都解決了,該各回各家了,哪知寂邈就賴在我們身邊,說什麼都不肯回他的景家大宅,而素年姐跟我們一番絮叨後離開了,她說她回香港接爸媽過來看姥爺。
那天開始,我、寂邈身邊多了個小海,走到哪我們都帶著他,慢慢的小海又開始笑了,再後來洛空、小桂的電話又追了過來,我們幾個又莫名其妙地湊到了一起。
回去景家的景伯伯處理了一些事後托觀月哥電話我們,叫我們幾個去景家團聚,還說素年姐、蘇蘇已經將我父母甚至爺爺、太爺都接來了,而我姥爺也去了那裏,此刻都在景家落腳。
電話裏探聽到四大家除了小桂、洛空的爹媽,其他長輩們都聚在景家,我們琢磨了一番前往景家,好歹要有個尊卑有個禮數。
景家大宅,我見到了太爺、爺爺、姥爺、爸媽,他們湊在一起低聲說著話,我看著第一次見麵的爺爺爸媽他們,隻有一個尷尬的笑。
宴席分成兩桌,長輩們自然是一桌,我們則坐了另一桌,聽著另一桌的長輩們談論桂家、洛家身在國外的人,我們這邊都是默不作聲,吃飯吃的那叫個別扭。
老家們有他們的話可敘,似乎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我們小輩也有我們自己的打算。
“他們要帶你回去!”如老樣子,蘇蘇在手機上寫了一排字就放在轉盤上轉。
我們一個個拿起看似乎都明白說的那個人是我,於是我看到手機上多了好幾條回複。
嫋爺,真漢子自己說了算!
小嫋,不去!
嫋,想不想去國外轉轉,說不準碰上洛家、桂家的誰!
看著寂邈最後一句話我隻剩下幹笑,而後將手機擱回轉盤繼續轉著。
GO!說走咱就走哇!
好主意!
我也要去!不許拋下我!
也帶上我!
瞅著身邊的小海寫下最後一句,我笑著關掉了手機。
我們這桌的人一個個交換著眼神,而另一桌的素年姐、亦杉姐、觀月哥和洛安哥也在彼此交換著眼神,不消說,大家都是各有各的打算與計劃……我不知道我們和他們的計劃是否能成行,不過老家們的歎息清楚地落在耳中,讓人心裏多少有些糾結。
我知道不管是哥哥姐姐他們還是我們自己,聽到這些歎息都會做些什麼,畢竟四大家子應該人馬齊全地聚在一起暢聊,而不該少了誰……這麼多年,洛伯伯、桂伯伯他們也一定非常想家。
看著我們桌上擺滿的飯菜,我笑了,一切又似乎回到了我們初識的那段日子,單縣羊湯什麼的離我們遙遠了,不過牛排什麼的倒像是離我們近了許多。
我們邊吃邊偷樂著,對於我們來說,人生就是一次次的冒險,不管我們是誰,來自何方,走到一起就是兄弟,而那些走過的日子帶給我們最大的樂趣就是,探險,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