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沉停頓片刻，抬頭望向她故作鎮定的雙眼，“陸湛北隻有兩個月的活頭了。”
“……”林灣灣眼前一黑，緊繃的那根弦突然斷了，身體軟軟朝地上倒去。
唐沉下意識的想接住她，可不等有動作，林灣灣單手撐住桌麵，穩住了身形。
她表情冷靜的可怕，“你這麼說的依據是什麼？”
見她到現在都還能保持理智，唐沉心裏暗讚。
“祁君澤曾經在我實驗室裏拿過一種新研製出來的藥，一旦服用，會使人體器官逐步衰竭，沒有任何治療方法，服藥過後的初期症狀是吐血，發燒，而且不能受刺激，否則會加快衰竭速度。
你出事後，我雖然比陸湛北早一步離開帝都，但我一直派人暗中跟蹤祁君澤留在夏國的眼線，那個人把裝了藥的包裹當成快遞送給陸湛北，當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他服用，可是……”
唐沉定定的看著她，“林灣灣，你是不是想說陸湛北沒那麼蠢，既然祁君澤看不見，他完全可以不喝藥。”
林灣灣張了張嘴，她的確是這麼想的。
“可是在你的生死被掌控在祁君澤手裏的時候，他產生不了任何僥幸之心。”
對這一點，他感同身受。
賭不起。
唐沉的話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林灣灣身體無力的癱倒在椅子上。
難怪……
她所有的猜疑被串成了一條清晰的線，豁然開朗的同時也帶來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唐沉別了開頭。
林灣灣靜坐了許久，久到唐沉都開始有點擔心。
“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就走，卻被唐沉拽住了手腕。
“林灣灣，我知道我這麼說有點趁虛而入，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陸湛北如果真的不在了，請給我一個保護你的機會。”
連唐沉自己都察覺到他說這話時有多麼的卑微，讓他悲哀的是，卻心甘情願淪入塵埃。
良久，林灣灣澀澀的開口，“唐沉，我不需要誰的保護，和陸湛北在一起，隻是因為我愛他。”
是的，她終於認識到這一點。
不是喜歡，是愛。
唐沉鬆開手，揚唇，“沒關係，我會等的。”
“不要告訴陸湛北我已經知道了真相。”
留下這句話，林灣灣走了。
唐沉注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林灣灣一鑽進車裏，淚水就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
“不能哭……”她胡亂抽出幾張紙巾開始擦拭眼淚。
可是，越擦越多。
林灣灣幹脆不管了，身體往後一躺，任由淚水滑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整理好情緒，用化妝掩飾自己哭過的痕跡，開車回了雲園。
她停在書房門口，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擠出一絲笑容，就隔著一條門縫聽到了陸湛北的聲音。
“九殤，祁君澤藏得很深，短時間內估計找不到蹤跡了，所以我要你代我，徹底滅了他。”
林灣灣聽的心口一陣陣的絞痛。
他這是在交代後事……
“……”莫九殤窩在沙發裏沒有說話，可能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