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身裝扮都抵得上倉庫裏麵的半邊物資。

看著憤怒的弟弟,她微微錯愕,一邊掛衣服一邊問道:“你怎麼來了?”

“倉庫裏麵的那批物資不能送去!”

她神色冷淡,掛上衣服以後就圍上了圍裙,腳邊是養的寵物,圍著她打轉的獅子狗。

“怎麼不能送?不是說好了捐物資麼。”

宋延明儒雅的臉龐帶上陰沉,“那些能讓人用嗎?!”

這話,讓她嗤笑了起來,“又死不了人,怎麼?獻愛心還得挑挑揀揀的?現在做個善事就這麼難嗎?”

她開始煎牛肉,很快香味就彌漫開來。

宋延明覺得心寒,“總之,我不同意把這些東西捐過去,我會再重新準備一批物資……”

“宋延明!”她冷眼看著他,“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就用自己錢自己的名義去捐,至於集團這裏輪不到你做主!我說捐這些就捐這些!”

他這才恍然。

現在的宋氏集團,已經幾乎到了宋柔的手中,雖然他是名義上的董事長。

隻是更多的,是他對宋柔這次做法傷心和失望,“姐,你應該用手裏的權利去做這些。”

可是得來的,卻是宋柔的冷笑。

她很快煎好了牛排,三片,其中一片認真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給地上流哈拉的獅子狗。

笑著看它吃完,她這才起身,對宋延明的態度恢複了冷淡。

“吃吧,要是不吃的話你現在就趕緊走,至於集團的事情,輪不到你做主。”

宋延明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離開。

那批物資還是被捐了出去,卻很快就被曝光,宋氏集團的形象大大下跌。

身為集團總裁的宋延明努力的集團形象,可是很快所有的消息都指向宋柔。

宋柔把自己的心腹推了出去擋槍,而她隻是監管不當,在外麵的人看來,她也是一個受害者。

可是宋延明卻徹徹底底的認清了宋柔是什麼樣的人,他不願意宋氏毀在宋柔的手上,一改之前與世無爭的樣子,開始了權利的爭奪。

這一爭,便是十年,直到宋深澤長大進了宋氏集團,出類拔萃的他讓宋延明又看到了希望。

他也累了,不願意爭了,在他辭去CEO位置離開宋氏的時候,宋柔站在自己兒子的前麵,淡笑的麵容中隱藏著勝利者的得意。

“延明,你輸了。”

他沒有爭辯,目光卻與宋深澤交彙,兩個人彼此會意。

宋深澤是宋柔與楊凡的孩子,他隻有鼻子像楊凡,更挺拔一些。隻是那與宋柔肖像的目光裏麵並非冰冷一片,而是帶著與宋延明一樣的光亮。

意氣紛發的他,身後有整個集團等著他大刀闊斧。

他一直不認同自己母親的做法,幸好宋柔也不與自己的兒子相爭。

兩年的時間,她把手上的人脈和權利都給了宋深澤,自己退居後線。

宋深澤不愧是她的兒子,宋氏集團重組改名為了RY集團,開啟了真正的電子商務時代,也像曾經的她一樣把集團推到了新的高度。

可惜,美人會遲暮,英雄會早逝。

宋深澤擔任RY集團CEO的第七年,在他二十七歲生日前夕出車禍去世了,在去飛機場的路上訂得是去M國的機票。

這個消息對於宋柔來說如同晴天霹靂,一夜之間鬢角生了許多白頭發。

她不敢相信,可是醫院停屍間裏麵,自己最愛的兒子帶著血漬的臉龐已經隱隱約約的發青,身體已經僵硬。

她腿軟了,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宋延明及時扶住了她。

她踉蹌,向來清冷的眼底此刻卻飽含淚水,她撫摸上他的臉龐,哽咽。

“深、深澤……”

呼喚他的名字,仿佛就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在別人的驚呼聲中,她暈厥過去。

等宋深澤下葬以後,她發了瘋,把宋深澤的死因遷怒到了所有人的身上,給他訂機票的秘書、遲來的救護車、醫生……

一段時間的癲狂以後她的生活好像又恢複了平靜,她什麼都不想要了,哪怕曾經讓她興奮的集團權利,她都不想重新握在手裏了。

老爺子說把集團給宋祁戈,她沒有異議,回了M國。

直到有一天接到國內打來的電話,說是宋深澤的孩子,可是她已經拿到了醫院的化驗單,她得了肺癌晚期。

宋柔覺得有些殘忍,當她好不容易又動了心的時候,可是自己活不久了。

但是她總要為自己的孫子留下些什麼。

比如,曾經屬於她、屬於宋深澤的RY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