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一等!”我叫住了女人,從站台上跳下去跑到她身邊。
我把那袋麵包塞在了小女孩的懷裏,盡可能用溫柔的聲音說:“吃吧。”
不過我的舉動卻吸引了更多正在修理鐵路的工人,他們伸出纖細的胳膊,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好心的士兵先生,長官,也給我們點吃的吧!”我實在想象不到這些人已經淪落到了生活最底層,靠著別人的臉色為生,他們是什麼人呢?
我翻遍自己的全身,最後找到了一小袋已經被壓碎的餅幹,我把餅幹遞了出去,接著好幾雙手抓住了袋子,差點把袋子給扯破。我立刻鬆開手,向後倒退了幾步。
這時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喂!那裏是怎麼回事?!”接著我看到這些工人慌張的散開了,他們拿起工具重新的修理著路麵。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士兵正在站在我身後瞪著我,他不客氣的問我:“你是哪支部隊的?不知道這裏的規定嗎?”
“這裏的規定?”
“沒錯!這些人都是和愛爾曼作對的刁民!你除了向他們下達命令外,任何話都不許對他們講。”
“可我是今天才到達這裏的。”
“趕快離開這裏,剛才的事情我會當做沒看見的。”這個士兵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接著我便離開了車站,在一片工地上,我看到了幾個士兵正在毆打一個男人,和男人一樣衣衫襤褸的人就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繼續做著手中的工作,他們正在忍受著寒冷和其他士兵的謾罵。我低著頭快步離開了那裏,但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迎麵走來的老婦人。
老婦人手中抱著的一袋土豆散落了一地,我向她道歉並幫忙撿著,身後街邊上站著的幾個士兵也走了過來。有個人帶著嘲笑的意思對老婦人說:“老鬼,你是不是瞎了眼?為什麼不給他讓開路呢?”老婦人隻能慌張的道歉著,但這其實是我的疏忽。
“像你這種活了這麼多年的蘇爾蘭敗類為什麼還不入土?”另一個人輕蔑的說道,其他人爆發了一陣笑聲。
我此時隻能幫著老婦人撿起地上的土豆,當我把手裏捧著的土豆放回老婦人的袋子裏時,有個家夥上前故意把老婦人的袋子給扯掉了。
“你這家夥...”我憤怒的轉過頭,可是那幾個士兵已經大笑著走掉了。
我再次幫老婦人撿起土豆,之後說了一聲‘抱歉’後快速的走掉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愛爾曼的反對者和遊擊隊了。雖然我認識的士兵都是充滿榮譽感的軍人,可我卻不知道像他們這樣人在愛爾曼軍隊中占的是多數還是少數。
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我坐在街邊的一條長椅上發著呆,我本來不錯的心情被剛才遇到的事情給攪的雜亂起來。我剛才的懦弱雖然讓自己避免了一些麻煩事,但,我討厭那樣的自己,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我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忘記了寒冷,忘記了自己並不是愛爾曼人。
兩個小時後我回到了愛爾曼陸軍報到處,這個大廳裏現在已經沒有人了,我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敲了敲門,過了會後,那個讓人惡心的胖子的臉從門後探了出來。
他先看了看我身後,發現隻有我一個人,然後才將門全部打開:“進來吧。”
屋子裏還有兩個人,他們應該是軍官,我筆直的站在辦公桌前,左邊的那個戴著眼鏡的軍官抬起頭問道我:“你有什麼事?”
“我和自己的連隊無法取得聯係,長官。”
“哦?你因為什麼事和自己的部隊失去了聯係?”
我將自己參加皮洛蒙堡戰役的事告訴了他,軍官讚許的點了點頭,接著對我說:“很好。你是第七運輸連的士兵對吧?鮑羅爾,去查查第七運輸連現在到哪裏了。”
“是,長官。”那個胖子轉身在一張桌子上的一堆紙裏翻找了起來,他還不時的對著電話說:“對,是我,對,好吧,知道了。”
過了十分鍾,鮑羅爾對軍官說:“長官,第七運輸連已經到了科加斯半島,並被編入了特.普鈉中將的部隊了”
“士兵,聽見了嗎?你的部隊已經到達科加斯半島的戰線了。”
“是的,長官,請問我該怎麼回去?”
那個軍官翻了翻他麵前的筆記本,然後搖了搖頭:“士兵,我們也無能為力,再過幾天,南部戰線的整個集群軍就要繼續向切卡諾推進了。我們沒有到科加斯半島的部隊可以捎帶上你。”
“長官,那我該怎麼辦?”
“你可以選擇加入南部集群軍的部隊,或者自己一個人去科加斯半島。”
我毫不猶豫的開口說:“我要回到自己的部隊。”
軍官不說話了,他盯著我的臉長達兩分鍾,然後他饒有興趣的開口說道:“你知道這裏到科加斯半島有多遠嗎?差不多有六百公裏呢。”
“明白了,謝謝您,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