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之後,氣溫還是那麼低。
我打了個冷戰,找了塊石頭坐下了,我已經在平原上走了好久,我的雙腿都快斷掉了。可我依然沒有看到任何有關於‘半島’的事物。我拿出自己的幹糧吃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裝備,發現自己的手槍還剩下三顆子彈,而步槍子彈還剩下一個彈夾。
要是在這種地方遇到遊擊隊,那我還不如舉槍自盡呢。
吃完幹糧後,我繼續朝著南方走了。
這時幾架飛機從西邊的天空飛來,我認出了機翼上的愛爾曼空軍的標誌。我向飛機揮著手,站在原地跳了起來,我能清楚的看到飛行員也對我招了招手。他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這裏隻有我一個愛爾曼士兵呢?
我攤開四肢躺在了地上,望著美麗的天空不禁笑了起來,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有架飛機又飛了回來,它在我的頭頂盤旋了好幾圈,然後給我扔下了一羊皮袋水和一小包幹糧。幹糧包裏還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士兵,繼續向南走,那裏有支裝甲部隊可以幫助你。
我站起身向飛機敬了個禮。
大約休息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喝光了飛機給我扔下來的水,現在我有足夠的力氣繼續向南方前進了。
我突然在前方平原與天空的連接處看到了一片剪影,那是一支愛爾曼陸軍的裝甲部隊。我興奮的朝他們跑過去,直到筋疲力竭還在繼續跑著,我一邊揮手一邊朝他們喊道:“喂!等等我!喂!”
可是他們沒人聽見,我還是離他們太遠了。我把休息時恢複的體力再次用光了,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接著爬起來繼續邊跑邊喊,然後又摔倒在地上。我的戰友們沒有看到我嗎?他們在幹什麼?
直到我跑得離他們僅有幾十米的距離時,一個坐在卡車上的士兵注意到了我,他匆忙的舉起槍瞄準了我,大聲喊道:“什麼人?!”
我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了,我臉朝下摔在了地上,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一陣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我抬起頭,朝著跑過來的士兵笑了笑。其中一個士兵說:“嘿!這家夥穿著我們的軍服!”
“這個瘋子是什麼人?”
“別靠近他!小心點。”一個士兵用步槍捅了捅我,他好像在壯著膽子問道:“喂!你是什麼人?”
我虛弱的回答他:“我是第七運輸連的人。”
“第七運輸連?”他回頭問其他人,“有這支部隊嗎?”
“哦!我想起來了!第七運輸連,前天不是還幫我們運送了一次補給嗎?”一個人突然拍著手說。
“那裏怎麼回事?”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士兵們的身後穿來,來人是個軍官。
士兵們給軍官讓開了路,接著那個軍官走到了我麵前,驚訝的看著地上的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是誰?”
有人回答他:“長官,他說他是第七運輸連的人。”
“怎麼可能?!”軍官的語氣更加驚訝了,“那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嗯...我們也不太清楚,長官。”
“先把他的武裝解除了,帶他到師長去。”軍官下令道。接著我的背包、步槍和手槍就被人拿走了,我被兩個人架在中間帶走了。
這支裝甲部隊是從科加斯半島的西海岸登陸上來的,他們的師長剛坐在剛搭好的帳篷裏,我就被人推了進去。這位師長好奇的問帶我到這裏來的軍官道:“怎麼回事?上尉?”
上尉報告道:“這個家夥從北方跑來,說自己是第七運輸連的人。我們無法處理,所以隻好把他帶到這裏來了,長官。”
師長命令衛兵道:“搬張椅子過來,讓他先坐下。看看他這個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呼吸空氣過一樣!”
我被衛兵按在了一張椅子上,稍微恢複了一點體力後,師長問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回答道:“施海勃·喬森,長官。我的確是第七運輸連的人。”
“你怎麼從北麵跑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裏應該有個叫做卡西基諾的國家,那裏正在打內戰,你是不是那個國家的逃兵?”師長的分析完全錯誤。
“長官,我有貝裏斯托陸軍報到處勞斯少將給我的通行證。”我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就在我的背包裏。您也可以直接打電話給貝裏斯托。”
“哦?”師長有些不太相信,“盧肯,打電話到貝裏斯托,就說我找勞斯少將。”
十分鍾後,通訊官拿來了電話,師長接了起來。我不知道電話那頭是不是勞斯少將,我隻看到師長一邊點頭說‘嗯’‘是的’,一邊看著我,他的眼神越來越驚訝,到最後甚至變成了敬佩。
“勞斯少將要聽你說話。”師長把電話的話筒遞給了我。
“施海勃·喬森?是你嗎?士兵?”雖然我有些忘記了勞斯少將的聲音,但我還是立刻辨認了出來。
“是的,勞斯少將先生。”
電話那頭有陣短暫的沉默,接著勞斯少將又說道:“你做到了,士兵。我真為你感到自豪。”他似乎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