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這一天,我們連隊再次被部署到了前線。我們將參與進攻科加斯半島上最大的城市,也是科加斯省的首府——科加斯市的戰鬥。
氣溫已經下降到了駭人的攝氏零下四十度,我們連隊取消了崗哨,所有人都待在帳篷裏依靠著火爐取暖。雖然沒有刮風,但是周圍依舊寒冷刺骨。
施馬格弄到了一個新奇的玩意,這個東西是個取暖設備,前提是必須要兩個人站在上麵像騎自行車一樣不停的蹬著上麵的腳踏板,接著設備就會吹出一陣熱風。我們二十個人每兩個人輪流上去‘運動’半個小時,以讓其他的戰友可以取暖。每個‘運動’完後的士兵都會抓緊時間睡會覺。
不少人患上了凍瘡,所幸我沒有被很嚴重的凍壞,但我的手指還是被凍裂了幾道口子,我的手指隻要動一下,傷口裏就會流出來血。這些傷口讓我感到鑽心的疼痛。我到醫務車裏麵將雙手浸泡在了消毒藥水裏,藥水讓我手上的傷口疼的更厲害了,但這至少比雙手被凍廢掉要好很多。
我們連隊經過卡蓮戰役之後隻剩下不到一百人了。一些剛剛從高中畢業,經過簡單的兩個月的訓練後的新兵來到了我們這裏,開始他們還覺得打仗是件很好玩的事,但過了幾天後,這些新兵就忍受不住了。我在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經常會看到一個新兵獨自躲在某處哭鼻子。我們的心情都糟透了,如果現在進攻命令下達的話,我們可能會出現逃兵的情況。
除了上廁所,我一整天都待在帳篷裏,在‘運動’完之後我也會抓緊時間睡會覺。施馬格給我們每頂帳篷都發了一箱白酒,但是他不讓我們多喝,每個人在覺得自己很冷的時候才能喝一口酒驅寒。我們連隊裏還有兩個人得了很嚴重的肺炎,他們躺在一頂帳篷裏的臨時病床上,醫務兵正手忙腳亂的處理著他們的病情。
一個新兵因為過度沮喪而舉槍自殺了,但子彈沒有打中要害部位,疲憊的醫務兵直接告訴我們他救不活了,但這個新兵一直到晚上才咽了氣。
第二天,有兩個騎著挎鬥摩托車的士兵來到了我們的營地,他們送來了幾份陸軍公報。
維特給大家念起了報紙上的內容:“中央戰線的士兵們已經推進到了距離莫倫斯(蘇爾蘭首都)六十公裏的地方,而勞斯將軍的部隊將隨時準備向北靠近支援進攻莫倫斯的部隊。”
“勞斯,哪裏有那麼多叫勞斯的人?”一個士兵打趣道,“我的一個姐夫也叫勞斯。還有喬森,那個表彰你事跡的少將也叫勞斯對吧?”
“我記得弗朗的首都也叫勞斯,據說是一位叫做勞斯的將軍拯救了那座城市,所以弗朗政府後來以他的名字給首都命名了。”另一個人也說道。
“你們都是他.媽.的一群文盲!你們不知道‘勞斯’是愛爾曼和弗朗最多的姓氏嗎?”一個年紀看上去挺大的士兵說道,“甚至在蘇爾蘭,勞斯這個姓氏也不少呢。”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也叫勞斯!”一個叫做勞斯的士兵插話說道。
士兵們互相開起了玩笑,維特覺得念報紙上的內容還不如聽其他人開玩笑有意思,於是他扔下報紙坐在地上開始聽其他人開玩笑。弗德爾剛剛在取暖設備上‘運動’完,他走下來之後直接往地上一躺。
“你們兩個快點,暖風消失了。”兩個士兵蠻不情願的走上了取暖設備,開始賣力的蹬起了腳踏板。
我抓過維特扔下的公報,瞄了一眼上麵的日期:12月24日,接著我自言自語的感歎道:“12月24日...平安夜...聖誕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