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華妹妹……”
宋婧聽見叫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廖飄瀅一襲淡藍色長裙,端莊大方又得體,發鬢上是一整套同色的珠釵,腰帶上係著一條白色腰帶,上麵繡著複雜的花紋,整個人宛若從畫中走下來的仙女一樣。
廖飄瀅身旁是昭慬郡主,一襲淺紅色長裙嫣然大方,整個人透著高貴,舉手抬足都帶著優雅,衝著宋婧微微笑。
宋婧緩緩站起身,衝著二人點點頭,“昭慬,飄瀅縣主。”
廖飄瀅眉頭微蹙,“琅華妹妹見外了不是,若是如此,我倒是見外了還得喚一聲郡主呢,相識一場,不如就喚我飄瀅吧。”
今日的廖飄瀅絕對是一個亮點,渾身上下遮掩不住的光芒,豔壓群芳,宋婧見了廖飄瀅兩次,兩次都是一襲淡藍色長裙,好似廖飄瀅對藍色情有獨鍾。
“飄瀅。”宋婧語氣淡淡,談不上親呢,不知為何就是和廖飄瀅親近不起來。
廖飄瀅這才笑了,一旁的昭慬郡主掩嘴一笑,“今兒你們一個個都打扮的這麼漂亮,我往你們跟前一湊,倒像個陪襯的丫鬟了,還有那些貴女們,哪及飄瀅妹妹一二分,更別說和琅華比較了。”
宋婧的容貌是出色的,即便是淡妝輕描,也遮掩不住的傾城之色,就是站在廖飄瀅麵前也毫不遜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廖飄瀅上前握住了宋婧的手腕,“照我說啊,這京都第一美人兒的名頭啊應該落在琅華妹妹身上,
將來也不知是誰會有這份福氣,能將琅華妹妹娶回家。”
宋婧總覺得這話似有試探的成份,一如第一次見麵,一連兩次見麵都問了這話。
宋婧低著頭輕笑,“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麼敢反駁父母之意,今日飄瀅生辰大喜,太後娘娘肯花這麼大本錢替飄瀅過生辰,可見飄瀅才是最有福氣的。”
聽這話廖飄瀅微微笑,眼中一閃而逝的得意,小臉坨紅的嬌羞低著頭。
“讓琅華妹妹笑話了。”
宋婧笑眯眯的又看了眼昭慬郡主,見她臉色有些難堪,忍不住問,“昭慬姐姐可訂了親事?”
昭慬郡主微微怔了下,然後笑的了笑,“暫時還不著急,總該遇到合適的才行。”
簡單的一句話就輕輕揭過,似不願多談,宋婧微蹙眉,便止住了話不再多問。
廖飄瀅一出現立即引來了不少注目,有看戲的,有嘲諷和懷疑的,更多的是嫉妒者居多。
廖飄瀅挺直了背脊,絲毫沒將這些質疑放在眼裏,眼眸澄澈,好似一塊潔白無瑕的玉,讓人不禁多看了兩眼,忍不住暗暗乍舌,不愧是廖家耗費精力栽培出來的女兒,氣度不凡,大氣十足。
明肅太後忽然衝著廖飄瀅招招手,臉上略帶微笑,廖飄瀅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朝著明肅太後走去。
“飄瀅見過太後娘娘。”廖飄瀅半蹲著身子,落落大方的行了禮。
明肅太後隔空抬手,“你今兒是壽星不必多禮了,快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廖飄瀅步步上前,走到了明肅太後身旁,當眾低聲和明肅太後說著些什麼。
明肅太後忽然擺手,陳嬤嬤親自捧著一隻錦盒走來,打開錦盒,
是一支赤金九轉流蘇鳳釵,鳳身是用金子打造而成,由頂級工匠細細雕琢,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見,鳳身似要翱翔於天際。
廖飄瀅怔了下,不掩心中喜悅之色,“太後娘娘這太貴重了……”
鳳釵可不是誰都能戴的,今日明肅太後賜給廖飄瀅一支鳳釵,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了。
“一根鳳釵罷了,你還當得起。”明肅太後說完嘴角的笑意始終未停,似對廖飄瀅十分滿意。
一個臣子之女能在慈和宮過生辰已是一種榮耀,明肅太後又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送給廖飄瀅一支鳳釵,代表的就是廖飄瀅極有可能就是未來九王妃,眾人見狀對廖飄瀅的懷疑消散了不少,轉兒紛紛開始巴結廖夫人。
廖夫人終於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腰杆子硬氣,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廖家一直很受寵。
“今兒是飄瀅的生辰,便是今兒的主人,便由你來招呼客人吧。”明肅太後拍了拍廖飄瀅的胳膊,笑意越濃。
廖飄瀅的目光一直徘徊在門口,卻始終沒見到趙曦的身影,有些失望。
“是,飄瀅明白。”廖飄瀅臉上掛著從容的笑容,轉而去招呼眾人用膳。
院子裏擺滿了整整數十桌,桌子上擺放著各種美味佳肴,樣樣都是精品,不禁令人食欲大開。
廖夫人的對麵恰好就是臨裳郡主,回京前沒少聽聞臨裳郡主的事跡,兩人數十年不見,廖夫人詫異臨裳郡主竟一點都沒變化。
廖夫人目光一轉落在了臨裳郡主身旁的宋婧身上,更加驚訝了,看宋婧眉眼之處有三分肖似臨裳郡主,容顏更甚其母。
“這位是?”
臨裳郡主抬眸,順著目光看去,笑道,“小女宋婧。”
“我說呢,怎麼會和你長得如此相像,生長的又極好。”廖夫人忍不住對宋婧誇讚,本以為廖飄瀅的容貌已是極為出色了,不想還有個宋婧。
“可許了人家?”廖夫人壓低聲音問。
宋婧不著痕跡的蹙眉,真不愧是母女兩個,好像對旁人的婚姻大事很感興趣。
宋婧搖了搖頭,故作嬌羞的看著臨裳郡主,臨裳郡主笑了笑,“她年紀尚小,暫時還沒這個打算,我還想多留幾年。”
廖夫人點點頭,“這倒是,好不容易母女相聚,是該好好培養感情。”
說完廖夫人就不再揪著此事不放,隻是目光時不時的看著宋婧,瞧的宋婧一陣頭皮發麻,似被人盯上了一樣。
“這女子麼總該要找個婆家的,留來留去留成了老姑娘,誰還敢要,總不能為了你一人之私,就讓婧姐兒白白耽擱了後半輩子。”
誰家的是宋老夫人,宋老夫人坐在臨座,聽著話特意扭過頭瞪了眼宋婧。
好不容易將宋姝帶出來一次,本想趁著這次機會,讓宋姝找一門好親事,還可以幫襯著三房。
還沒來的及露麵呢,就被宋婧擠兌的回府,宋老夫人對宋姝惱怒,對宋婧更是沒好氣。
宋婧挑眉歎息,她今兒就不該來,左一個右一個的人惦記她的終身大事。
宋老夫人也是捏準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臨裳郡主不敢拿自己如何,這才擺足了婆母的架勢。
“婧姐兒後麵還有幾個妹妹呢,做姐姐的沒出嫁,這做妹妹的哪裏敢先一步,平白無故叫人笑話。”
宋老夫人句句針對臨裳郡主,臉上帶著冷笑。
廖夫人回眸看了眼宋老夫人,又瞥了眼臨裳郡主,嘴角彎起一抹弧度,這一家子的人倒是有趣。
一旁的琳琅郡主淡淡地瞥了眼臨裳郡主,“臨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想留著琅華在身邊多待兩年,是不是忠毅侯府差了琅華一口吃的,非要急著將她嫁出去不可,再說底下的妹妹是多大年紀了,這般急著恨嫁,你說出來,回頭我瞧瞧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撮合撮合。”
臨裳郡主勾唇冷笑,“這妹妹先姐姐一步嫁出去的例子又不是沒有,我記得當年淮郡王妃便是如此,如真如你所說,日後每個月我貼補些銀兩,不花侯府半兩銀子就是了,我女兒的婚事輪不著不相幹的人插手。”
兩人一唱一和的擠兌,讓宋老夫人漲紅了臉,冷聲嗬斥,“依你所言,我這個祖母也管不著孫女的婚事了,連過問也不行麼?”
“老夫人何必生氣,您是婆母,郡主是兒媳婦哪敢對您不敬呢,瞧郡主知書達理,更不會是個不孝的人,這做長輩的過問小輩的婚事也是情理之中的,臨裳你說是不是”
淮郡王妃本不想插足這事,隻是被臨裳郡主緊抓著不放,著實惱火,自然要幫著宋老夫人說話。
“哼,我可沒那個福氣受郡主大人的孝順。”宋老夫人用鼻孔重重的哼了哼,似對臨裳郡主有極大的不滿。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這邊幾人酸言酸語在兩桌上引起了注意,一個孝字足以讓臨裳郡主閉嘴,臨裳郡主若是頂撞宋老夫人,那就是極大的不孝。
所以眾人以為這口惡氣,臨裳郡主隻能是咽下去不可。
臨裳郡主根本不是個善茬,嘴角勾起嘲諷,放下了筷子,拿著巾帕擦了擦嘴角。
忽然舉起手中的酒盞,站起身朝著不遠處的元和長公主舉起,“這杯酒是臨裳敬公主的,多謝公主當日搭言救了小女,此恩臨裳絕不相忘。”
說著臨裳郡主一飲而盡,眾人有些疑惑不解,元和長公主伸手端去酒盞同樣一飲而盡。
“不必客氣,隻是舉手之勞,怎麼說琅華也該喚本宮一聲姑姑。”
琳琅郡主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這茬,當初京兆尹府上的嫡長女添妝之禮時,忠毅侯府的三夫人和罪臣於家聯手算計一個孤女,竟要堂堂忠毅侯府二房嫡長女去小小於家做妾,幸虧長公主出手相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宋老夫人說的妹妹,該不會就是忠毅侯府三房六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