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臨裳郡主點頭。
“撲哧,這倒不奇怪了,也難怪宋老夫人急著替自己的親孫女打算,不過宋老夫人不是我挑撥,隻是你這麼做是不是太失偏頗了,雖說琅華不是宋老夫人的親孫女,這好歹也喚您一聲祖母,臨裳又是剛回來不久,連廖夫人尚且理解母女團聚不易,您怎麼就如此薄涼呢,若是那位六姑娘要嫁,盡管找婆家就是了,誰還能笑話她不成,再說六姑娘又不是頭一個先姐姐一步出嫁的例子。”
不得不說琳琅郡主的這番話說的實在漂亮,不僅讓眾人想起了那次添妝宴發生的事,堵的宋老夫人沒話說,還順帶譏諷了淮郡王妃。
淮郡王妃臉色微沉,不悅的看著琳琅郡主,琳琅郡主衝著淮郡王妃挑釁一笑,絲毫不懼淮郡王妃。
琳琅郡主若不開口,臨裳郡主這梯子還真不好下,偏偏琳琅郡主一個外人身份對上了宋老夫人,替臨裳郡主解了圍。
臨裳郡主壓根就沒和宋老夫人對上,兩人簡單輕鬆的一句話讓宋老夫人陷入了困境。
這不是親生的就可以作踐,處處替親生的打算,宋老夫人也不見得說話多高明,反而令人鄙夷。
人家母女才剛團聚,宋老夫人就想法子拆散,實在不厚道。
宋老夫人本想找臨裳郡主麻煩,沒想到卻惹來一身騷,多少雙鄙夷的眼神直盯著宋老夫人,宋老夫人氣的恨不得封上琳琅郡主的一張利嘴。
“琳琅又何必咄咄逼人,當初針對琅華的是已故於氏,和老夫人有什麼關係,大房二房主母均在,唯有六姑娘沒人照料,老夫人心疼孫女又有什麼錯?”
淮郡王妃忍了又忍,沒好氣道,“清官難斷家務事,琳琅又何必跟著摻合呢,咱們外人哪會知曉忠毅侯府的家事。”
淮郡王妃這是在指責琳琅郡主多管閑事。
琳琅郡主對淮郡王妃的怒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積攢了這麼多年,早就等著爆發呢。
“喲,是不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戳到某些人的痛處了,我怎麼記著先前淮郡王府也是有意要逼著琅華做平妻的吧?”
琳琅郡主掩嘴輕笑,“該不會有人小肚雞腸故意趁亂挑撥離間報複吧?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淮郡王妃和宋老夫人有什麼牽扯。”
此話一出淮郡王妃臉色微變,眾人這才想起來臨裳郡主和淮郡王妃之間的恩恩怨怨,難怪淮郡王妃會幫著宋老夫人說話呢,擺明就是惱羞成怒了。
淮郡王妃冷眼看著琳琅郡主,“琳琅好一張巧嘴,這裏是太後娘娘寢宮,容不得放肆,我不過好心提醒你罷了,你倒得寸進尺了!”
琳琅郡主見淮郡王妃有些招架不住了,笑的更歡了,“是啊,我自然知道這是太後娘娘寢宮,而且是太後娘娘特意替飄瀅縣主舉辦的宴會。”
琳琅郡主特意咬住了飄瀅縣主幾個字,故意譏諷淮郡王妃呢,誰不知道就在前幾個月前,淮郡王妃也替璃縣主辦過一場賞花宴,也是那場宴會讓淮郡王府丟盡顏麵,貶了位份。
原本信誓旦旦的九王妃之位轉眼就落入旁人之手,淮郡王府沒得到好罷了,還惹來一身騷,讓兩位主子均不悅。
不得不說琳琅郡主說到了淮郡王妃的痛處了,淮郡王妃臉色難看至極。
一旁的宋老夫人再不敢多言了,省得自找沒趣,她算是看清了,琳琅郡主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再說什麼指不定會被她咬出什麼來。
“今兒這道鳳凰於飛味道不錯,你們別光顧著瞧啊,快嚐嚐。”廖夫人佯裝什麼都不知情的模樣,淡定從容的勸著眾人用膳。
淮郡王妃氣都氣飽了,哪還有心情用膳,隻是最上首的明肅太後還未離席,淮郡王妃此刻離開,無疑又讓明肅太後不悅了,所以隻好咬著牙挺著。
琳琅郡主心裏是舒坦了,夾起一塊金絲雞翅放入宋婧碗裏,“嚐嚐瞧,味道不錯可別浪費了,日後若再有人惦記你什麼,可千萬別心慈手軟,我就喜歡你這性子,不像是有些人嬌滴滴的姑娘,被欺負了不敢吭聲,白白墮了京都貴女的名聲。”
宋婧笑眯眯地接了,“多謝琳琅郡主。”
琳琅郡主此刻看宋婧是越看越滿意,越來越喜歡了。
臨裳郡主沒好氣瞥了眼琳琅郡主,琳琅郡主笑眯眯的討好一笑,今兒琳琅郡主別提心情多好了。
淮郡王妃氣的牙疼,再沒瞧琳琅郡主一眼,隻等著熬過了宴會趕緊離開,省得再看琳琅郡主生氣。
一桌子上的人各懷心思,有的生氣有的開心。
廖飄瀅一直陪在明肅太後身邊,一直期待的那個人卻始終未出現,情緒漸漸失去了興致。
散了宴席,琳琅郡主湊到臨裳郡主身邊,忍不住笑,“多虧了你給我遞了個梯子,以往都是她趾高氣昂,今兒可算是出了醜,你可沒瞧見那張鐵青著的臉,恨不得要把我給吃了……。”
琳琅郡主想想就忍不住笑,可見心情極好。
臨裳郡主沒好氣的瞥了眼琳琅郡主,“出息,不過幾句言語針鋒,就叫你這般得意,以往那些又該如何窩囊。”
“你不在京都哪裏知曉,以往我有心要與她一爭高下,偏她狡猾的跟隻狐狸似的,尋不出來錯,又不願與我爭執,又在封地呆了幾年,我哪有機會與她計較?”
琳琅郡主笑的燦爛,可算是出了口惡氣了。
“日後她就在京都城跑也跑不了,機會多的是足夠你撒氣了。”
臨裳郡主笑的無奈,琳琅郡主就是這樣一副敢愛敢恨的性子,護短又不講理。
“就怕今日一出就不敢再伸出腦袋了,還不得縮進龜殼裏去了。”琳琅郡主撇撇嘴,尤為不盡興,又道,“也不怪大家背地裏都說忠毅侯府的老夫人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敢這樣給你難堪,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可惜了已故那位原配宋老夫人了,那才叫大氣。”
琳琅郡主實在看不慣宋老夫人一副長輩姿態,說出的話句句不高明,讓人輕視。
說著琳琅郡主從腕上褪下一隻玉鐲直接拉過宋婧的手,套在了宋婧腕上。
“好孩子,頭一次見麵也沒什麼可送你的,別嫌棄。”
宋婧很快恢複了平靜,點點頭,“多謝琳琅郡主。”
琳琅郡主見狀對宋婧不卑不亢更加滿意了,羨慕的看著臨裳郡主,“你就這麼一個女兒,可得看緊了,嬌嫩嫩的小娃娃別叫人算計了去,今兒瞧著,有心思的人還不少呢。”
臨裳郡主聞言緊緊抿著唇,隻道,“放心吧,我的女兒不會如我一樣。”
琳琅郡主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相信臨裳郡主拚了命也會護著宋婧的。
臨走前琳琅郡主忽然湊近了臨裳郡主身旁,“等著瞧吧,這位也是白搭,竹籃打水一場空。”
臨裳郡主蹙眉,見四周無人忍不住問,“此話怎講?”
“我在太後娘娘麵前呆了數十年,不敢說摸透十分,三五分是敢把握的,今兒九王爺連麵都沒露,若是太後娘娘對飄瀅縣主滿意,就不會是贈一支鳳凰金釵安撫人心了,一道賜婚懿旨豈不更好?”
琳琅郡主話落,臨裳郡主笑了笑,兩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而後淡笑著分開了。
今日宋婧對琳琅郡主的改觀不小,看似隨意,卻句句說到了點子上。
臨裳郡主看了眼宋婧,笑了笑,“先帝在世時曾誇過琳琅郡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隻是性子直爽了些,但心卻是好的。”
臨裳郡主和琳琅郡主之前一直是死對頭,但兩人依舊惺惺相惜,
從未在背後詆毀過對方一次,均不屑做那等不恥之事。
……
廖飄瀅手裏把玩著那支鳳釵,對著鏡子斜插在鬢角,整個人立即豔了三分,越發端莊典雅。
“飄瀅……”廖夫人進門恰好見到這一幕,眼中忽然閃過奇怪的神色。
廖飄瀅極快的伸手拿下鳳釵,故作淡然的迎了過去。
“這麼晚母親怎麼來了?”廖飄瀅今兒特意回廖家住了一夜,廖夫人本來是想叮囑廖飄瀅的。
“飄瀅,你可不能糊塗啊,勝負未分,你絕不能對九王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廖夫人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廖飄瀅的神色,隱含探視。
廖飄瀅臉上笑意微斂,“母親,女兒明白。”
“不是母親心狠,而是九王爺實在處於弱勢,根本不足以與皇上對抗,廖家絕不能冒險。”廖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著,私底下支持九王爺的人遠遠不如明豐帝的多。
“母親,不是還有一半兵權麼,若是兩年後真的出現了,那該如何?”
廖飄瀅心裏的天平不知不覺已經開始傾斜了,漸漸傾向於趙曦那一頭。
廖夫人緊緊蹙眉,“再等等吧,兩年之後勝負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