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給夏侯辰準備的宴會,明豐帝吩咐各位正二品以上的官員必須歡送,以示對北冥的重視。
九王府隻有宋婧一個主人,所以宋婧不得已隻好來了。
明肅太後知曉宋婧來,便讓宋婧坐在她身旁,麵上看上去對宋婧很照顧。
宋婧自然不會拒絕明肅太後的好意,乖巧地坐在明肅太後身旁,一整晚幾乎都不說話,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譬如夏侯淑妃。
“二皇兄和九王爺相交一場,可惜趕不上九王爺歸來,不過幸好還有九王妃在。”
夏侯淑妃站起身手裏舉著一盞酒,“本宮在這裏多謝九王妃能來送二皇兄。”
夏侯淑妃麵上看起來十分傷感,似是不舍夏侯辰離開,可實際如何隻有知情的人心知肚明了。
宋婧瞥了眼夏侯淑妃,夏侯淑妃衝著宋婧微微一笑,很友好,就像是從未有過不愉快一樣。
宋婧無奈,夏侯淑妃的臉皮非常人所能比,任你怎麼說就是聽不懂,一副笑臉相迎的樣子。
“淑妃娘娘誤會了,臣婦是受皇命而來。”宋婧並不理會夏侯淑妃,耿直的一句話讓夏侯淑妃有些下不來台。
夏侯淑妃麵色淡然的將一杯酒一飲而盡,自顧自的圓場,“北冥和大雍是鄰國,若能交好對兩國百姓都是一件幸事,九王妃一介女流之輩不懂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大殿上歌舞升平,大臣們都聚精會神的欣賞,並未注意到上首的戰火硝煙,隻有離的近的幾位才能聽得清楚。
夏侯淑妃也是毫不客氣的指責宋婧,以此為樂,嬌柔嫵媚的倚在明豐帝身旁,一身華貴長裙搭配著華麗的首飾,給那一張小臉增添了幾分魅惑。
而嘴裏說的話卻有幾分張揚跋扈,針鋒相對之意,諷刺宋婧沒見過世麵。
一旁的明豐帝宛若沒察覺,正欣賞大殿上的歌舞,明肅太後也未插嘴,佯裝不知情。
宋婧溫婉一笑,“是啊,大雍的女子都是溫婉柔情的小女兒家,一心撲在了針織女線料理家務,相夫教子,遠不如淑妃娘娘心懷壯誌,巾幗不讓須眉。”
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宋婧是個小女兒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能有什麼見識,女子麼,無才便是德。
而夏侯淑妃已經牽扯上朝廷政務了,本該是男人操心的事,何須夏侯淑妃指指點點,宋婧這麼一說幾乎是代表了整個大雍的小女子,夏侯淑妃代表的卻是北冥,有意區分。
果然幾位夫人瞧著夏侯淑妃的眼神略變,夏侯淑妃還不自知,依舊緊抓著宋婧不放。
“九王妃真是一張巧嘴兒,本宮哪辯的過九王妃。”夏侯淑妃態度先是一軟,緊接著又看向了明豐帝,“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能夠成全臣妾。”
明豐帝眼眸微挑,“愛妃不妨說來聽聽。”
夏侯淑妃瞥向了宋婧方向,“聽聞九王妃最擅長的便是書法和琴技,臣妾的母後是個極愛收藏各種書法之人,臣妾想借著這個機會替母後求一副九王妃的字帖,也好讓二皇兄一同帶回北冥。”
明豐帝扭頭看向了宋婧,“不知九王妃意下如何?”
宋婧微微抿唇,被人當眾請求也不好拒絕,正要點頭忽然聽見了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
“這有何難,九王妃一直臨摹的是本宮的筆跡,到底有些稚嫩,淑妃若不嫌棄,本宮便替你寫一副如何?”
華陽大長公主淡淡的開口,讓夏侯淑妃微微一怔,沒想到華陽大長公主會開口替宋婧說情。
“這......”
“淑妃莫不是以為本宮的身份配不上給北冥皇後題字吧?”
華陽大長公主鳳眸微微一淩,乍然迸射了冷意。
“怎麼會,能得大長公主一副字跡是臣妾的福氣,臣妾隻是有些喜不自勝,一時忘了反應了。”
夏侯淑妃訕訕笑了笑,忙讓人去準備筆墨紙硯。
宋婧還是一頭霧水夏侯淑妃到底要做什麼,那頭華陽大長公主很快就寫好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筆力雄健不輸男子。
宋婧又瞥了眼夏侯淑妃身邊站著的侍女,頓時明悟,看來夏侯淑妃還是不肯死心。
“皇上,本殿有個不情之請,不置可否能答應。”夏侯辰忽然又站起來了,瞥了眼大殿上的舞姬,而後目光直言不諱的盯住了宋婧,輕笑,“本殿有一柄極好的琴,隻不過向來很少有人能夠聞樂起舞匹配這柄琴聲,九王妃乃眾位王妃之首,不知可否一試?”
不等宋婧回答,明肅太後眉頭緊皺,夏侯淑妃立即跟著附和,“是啊,皇兄一直在尋找這樣的女子,隻可惜甚少有舞能夠戰勝琴聲,此琴極有靈性,唯獨北冥一位貴女,再無他人,也不知大雍可有此人。”
夏侯淑妃是特意添油加醋,拿北冥和大雍的貴女比較,試圖激起宋婧的好勝心,讓宋婧有些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