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村長伯伯,師父說林大哥已經病入膏肓,若不及時救治,吃再多的藥也是無濟於事。”
杏花愣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村長聞言臉色微變,清師父在蓮花村看病兩年來從未失手,三服藥下去保準藥到病除,難道林南真的病的這麼嚴重了嗎?
“這……那清師父有沒有說這病可有什麼法子解?”林夫人在門口就聽見了這話,立即追問。
九珠搖頭晃腦好一會,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師父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別的再沒了。”
林夫人和村長相互瞧了眼,彼此麵麵相覷,眼眸中盡是擔憂,林夫人的目光觸及到了杏花臉上,糾結又猶豫。
“多謝九珠,一會得了空我便去拜訪清師父。”村長還算有些理智,給九珠裝上了些吃的,九珠擺擺手,拿回藥罐牽著杏花的手就離開了村長家。
一路上杏花有些魂不守舍的,差點被絆倒在地,九珠晃了晃杏花的手臂,“杏花姐姐,你是不是想嫁給林大哥?”
杏花愣了。
“是不是李大娘和李大伯都不答應?”九珠皺眉,村長的長子已經成婚了,搬去了鎮上好多年了,林南是次子,身子骨略差隔三差五就得吃藥,好歹村長家條件還算寬裕,隻是越往後這條件越是捉襟見肘了,林南和杏花是打小的情分,隻可惜李家這邊壓著不答應。
李家提出的要求過高,村長又是個倔強的性子,便耽擱了兩個孩子的婚事,一年拖一年,這不,花媒婆上門給李杏花做媒的事不過半天的功夫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
林村長就更不想在和李家有什麼牽扯了,在蓮花村每一家都十分的注重名聲,甚至看的比銀錢都重要。
杏花壓抑這麼多天的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九珠……清師父,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九珠雖然不想點頭,但是清師父臨走之前也的確是這麼說的,於是隻好點了點頭。
“杏花姐姐,李家來人了,你快回去瞧瞧。”牛嬸路過看見了兩人,對著杏花道,“是錢家來人了。”
杏花眉頭緊皺。
李家門口擺放著幾個大箱子,箱子裏裝著不少的綾羅綢緞,李大娘都快笑成了一朵花了,將珍藏的茶葉拿了出來泡上了,花媒婆在一旁也是說盡了好話。
“杏花姑娘和我們少爺八字相投,杏花姑娘的品性在蓮山村名聲不錯,我們老爺和夫人的意思就是希望兩人能盡快成婚。”
來下聘的是錢家的管家,話剛一說完,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門對著錢管家說了些什麼,錢管家愣了下,“果真?”
小廝立即點了點頭。
李大娘還不明所以,上前便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錢管家瞥了眼李大娘,“這門婚事怕是結不成了,杏花姑娘雖好但我們錢家畢竟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除非……”
“除非什麼?”李大娘急了,這一門好好的婚事怎麼說黃了就黃了呢。
“除非杏花姑娘去做妾。”
話落,李大娘還沒有開口,李大伯卻是不幹了,鐵青著臉,“滾,立即滾,我李家的姑娘絕對不會做妾!”
“老頭子你這是做什麼,做妾又有什麼不好的?”李大娘不願意了,錢管家又道,“做妾麼,就不該下聘禮了,來人呐,抬回去。”
這下李大娘的臉色也陰沉了,往前走了幾步,“錢管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好端端的說變就變啊?”
錢管家瞥了眼李大娘,“沒變啊,這不是討杏花姑娘進門了麼,莫非一個鄉村野婦還指望著做錢家的少夫人不成,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了大牙。”
李大娘臉色憋得通紅,“明明之前……”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哎呦喂。”錢管家話還沒有說完呢,李大伯已經拿起了掃把上前,“滾!滾!”
錢管家挨了一頓打,有幾分氣急敗壞,手指著李大伯怒罵著什麼,李大伯怒上心頭哪還會管這些,“帶著你的東西立即給我滾出去!”
“不識抬舉!”錢管家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往後退,“走!”
九珠和杏花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九珠愣了,在她印象中的李大伯是個好脾氣的老實人,從未生氣過,今兒可算是發了威了,讓九珠目瞪口呆,簡直威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