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婧沒有和我在一起。我是見到她了,但隻是見了一麵,眼下我也不知她在哪裏。”
“她…還好嗎?”
“嗯。看起來都還好。”
這個話題便終在這裏,兩人靜默的相對而立,氣氛有些尷尬。
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李淩瑞不由得唏噓:在林晚婧的事情發生這麼久之後,他終於是來找他了,可他如今這樣子,哪裏還有半點記憶中桀驁不馴,意氣風發的風範?失魂落魄的,像是個忘了帶家庭作業的孩子,垂著首,立在先生跟前領罰。
確實,“照顧好林晚婧”這個作業,他完成的真的很糟糕!
許是覺得兩人無話可談,卻聽得劉瑾鶩自歎了口氣,作勢便要離去。
“少帥。”李淩瑞開口喚住他:“明日午後,我會送一批糧草到軍港,夠你的艦隊周轉這一季,剩餘的錢,我會如數存進晚靖在太平洋銀行的賬戶裏,你該是知道密鑰的,如有需要,便自己去取了用吧。少帥不必說拒絕的話,晚靖的個性你比我清楚,她決心已定,你縱是拒絕也無用,隻是她已然為你拚進全力,還望你斟酌用度,別負了她一番美意。”
劉瑾聞言,久久說不出話來,他隻覺得胸腔裏像被人擊了一拳,鼻翼微酸,轉過臉去避開李淩瑞的目光,便又聽他問:
“我知道先前放在我信箱裏的那些線索,都出自你之手,你即是有那樣確切的消息,為何不親自去找她?”
他的問題,換來了劉瑾更深的靜默,許久,才聽他長長歎出一口氣,道:
“你知道嗎,這些她生死不明的日子裏,我總是能看見她最後靠在我懷裏的樣子,痛的全身顫抖,幾度昏厥,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她緊緊抓著我的手,到後來痛的沒力氣了,便連握著我的手都做不到。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從我指間一點點流逝,束手無策。你知道那種恐懼嗎?我不知道如何救她,如何保護她,好像從始至終,我給她越多的庇護,她便越危險!”這樣說著,他不禁哽咽,聲音也隨之顫抖,身側的雙拳緩緩握緊了,骨節咯吱作響,似要將掌心裏的空氣攥出水來:
“當初我真不該執意同你搶她,你也好,沈家那位大少爺也好,都該能給她更幸福安定的生活,不必因為我,承受這些無為的痛苦。”
竟然一摸一樣!
劉瑾的這番話,同前些日子林晚婧來找他時所說的一摸一樣!
那時她也說,她不該同他遇見,他身邊那麼多女人,他選擇誰都好,都比選了她更自在!他們的相遇就是一場錯誤。
可是他們怎麼忘了,煙花之所以燦爛,也是忍受了烈火焚身,碧碎珠沉,才能在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綻放最絢麗的華彩,刻骨銘心。
“這些是那日晚靖故意留在我那兒,讓我放鬆警惕的物件。”李淩瑞走上前,將西裝內袋裏放著的絲帕和便簽紙呈到劉瑾跟前,看著他拿過手裏,又道:
“少帥,若眼下得空,可願同我找茶樓小酌兩杯?有的事情,咱們得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