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戲裏這十來天的時間,司南已經成功養刁了他的胃口,都說由奢入儉難,如今再想到馬行雲那些味道寡淡的料理,竟覺得難以下咽。

從遊戲出來以後諸事紛擾,溫珩被這麼一提醒才想到,以後的飲食問題竟成了新的難題。

但麵上當然是不能示弱的,溫珩難得開始打馬虎眼:“就和馬行雲一起,隨便吃點。”

司南一臉誇張的不敢置信:“你居然還住在人家家裏蹭吃蹭喝?”

溫珩臉色一沉,周圍的氣壓開始逼人:“不用你說,我也打算盡快搬出去住的。本來我也就沒有長居北京的打算,找到李懋揚,確認老師的安危後,我就馬上離開。”

司南本就對溫珩的廚藝心裏有數,再加上溫珩不自然的沉默,事實真相已經不言而喻。

司南嘴角一勾,他提問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

“不如在你暫留北京的期間,搬到我家來怎麼樣?是個小複式,你一層我一層,我們互不幹擾。”司南開始循循善誘,“還是遊戲裏的分工,你提供食材我做飯。李懋揚有消息了我也可以第一時間通知你。”

司南最後扔出最具分量的籌碼:“最重要的是,我會收你租金,這樣你就沒有顧及了吧。”

溫珩一開始會住在馬行雲家完全是盛情難卻,後來短期內進入遊戲頻繁,他也就失去了開口的時機。

如今算來已經快在馬行雲家叨擾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對方又以溫珩住在這裏就是變相保護了他為理由,堅決不肯收下溫珩代替租金的各種東西。一個自立的成年人居然從飲食起居乃至方方麵麵都受到一個高中孩子的照拂,溫珩實在受之有愧。

不得不說司南的這個提議很恰當,也很及時。

司南對自己提出的條件十分有把握,這點上溫珩和他很像,認為隻有付出才能換來等價的回報,無緣無故的好處總歸是讓人坐立難安的。

他提出會收租金,就是基於這一點的考慮。他並不在乎賺那一點租金,但這麼說遠比“你可以免費住進來”要更有說服力,因為僅這一點就能讓溫珩感到站在了雙方平等的立場上。

果不其然,溫珩不僅沒有一口拒絕,還開始了慎重的考慮。司南就插著兜倚在車門上,耐心地等著。

然後,他就聽到了溫珩的回複:“可以,給我半天時間,我傍晚就搬過去。”

不僅是收租金這一點讓溫珩感到心安,本身司南的武力值和廚藝擺在那裏,就是一個難以拒絕的因素。綜合考慮下來,除了這個房東有時煩人了點,他搬進去的好處明顯是利大於弊的。

司南笑眯眯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了兩折的紙,遞給溫珩:“到我家的路線圖。”

目的完美達成,司南心情極好,他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向來時的路走去,沒有轉身,邊走邊揮了揮手:“那就晚上見。”

溫珩看著他走遠,低頭展開那張紙,上麵的地圖畫得很是詳盡,讓他這個外地人都能一眼看懂,角落裏還畫著一個嬉皮笑臉的Q版小人。

溫珩突然有些後悔,連地圖都準備好了,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他還毫不自知地主動跳進了圈套裏。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司南主動讓他搬進去,能有什麼好處?

—————————————————分割線————————————————————

回到馬行雲家,一進門,溫珩就感到家中的氛圍不同於離開以前,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在,是很明顯的一件事。

看來是馬行雲回來了,但有些奇怪,馬行雲不僅沒有聽到動靜主動衝出來,還關緊了自己房間的房門。

溫珩敲了敲門,輕聲道:“我回來了。”

幾秒後,房門從裏麵拉開,露出馬行雲蔫蔫的臉,和一雙通紅的眼睛。

馬行雲走回床邊憑空弄出一堆水果,往溫珩的方向推了推,然後就趴到在床上,渾身都散發著“我情緒低迷”這幾個字。

這些水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都是遊戲裏的收獲,青春期孩子的心思總是敏感,溫珩要是不接,指不定會讓他現在的反常狀態傷上加傷。

是以溫珩走到床邊坐在地上,自發拿起一個橘子開始剝,沒有問他為什麼是這副模樣。

以他的了解,像馬行雲這種單細胞生物,自己憋一會兒,就會忍不住主動說出來的。

果然,溫珩手裏的橘子才吃了一半,馬行雲就悶悶開口了。

“溫老師,我不想說我朋友的壞話的。”

溫珩又往嘴裏塞了一瓣橘子,瞥了他一眼:“事實上,你在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說他的壞話了。”

馬行雲猛地從床上坐起,煩躁地揉著他的一頭粉毛。最後還是溫珩看不下去了,拍掉了他折磨自己的手。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