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北京-被變態盯上了?(1 / 2)

學生時代,無論再怎麼因為要交的論文賣萌哭慘,說到底也不會有進入社會,開始工作的人忙碌。於是乎,留給嚴徊追人的時間真的不多。

最近的這個項目格外忙,在連續加班的一個月裏,嚴徊時常抽出一點腦細胞,思考起工作之於人生的意義,他趁著晚飯時間在網上搜:

“律師辭職可以做什麼?”

“律師再就業”

又突發奇想,順手在百度上搜:“律師轉投行”

發現這條路走的人還挺多以後,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嚴肅地輸入:“投行猝死”

【90後投行新員工猝死:唏噓!高薪都要拿命換?!】

【在投行工作如何避免猝死—知乎】

【xx銀行22歲實習生加班猝死,人生下半場拚的是身體!】

“下半場?”嚴徊看著電腦屏幕上個色新聞標題,眨了眨眼,心中默默感歎,“22歲就下半場了?合著社畜平均壽命是40歲唄。”

嚴徊手欠得很,又在搜索框輸入:“律師猝死”

【9天猝死3名律師,願生者珍重!】

嚴徊:“……”

他默默點了瀏覽器左上角的小紅叉,喝了口杯子裏的枸杞茶,默默歎了口氣,感受到了一些“人生下半場”的無奈。

還能怎麼著呢,且活且珍惜吧!

他打開郵箱,兢兢業業地回複起郵件。

月亮悄悄地升上了天空,北京的白天和黑夜,卻在24小時不停歇的車流和人海中,變得愈發模糊。國貿的一棟棟寫字樓燈火通明,西裝革履的人們,在有著明亮玻璃窗的辦公室裏工作,一層摞著一層。

電腦屏幕右上角,時間顯示九點,但他們組人還是滿滿當當的,沒什麼人走。嚴徊又按亮了放在桌上的手機,鎖屏是佟一心這個月的班表,他看了一下,估摸著佟一心應該落地有一陣兒了。

嚴徊現在可沒有立場要求佟一心每次落地都給他發消息,確認他平安,事實上,就連這份班表都是他軟磨硬泡,送了好多天的早餐要來的。他也沒有時間像當年那樣,天天跑去首都機場接機,客觀條件變得愈發艱難苛刻起來。

他發了個消息:【到了嗎?可以接電話嗎?】

佟一心秒回:【好】

嚴徊接收到許可,走到茶水間,才打過去,語音一接通,佟一心好聽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喂,怎麼啦?”

嚴徊心中關於加班和猝死的陰霾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枸杞茶都香甜了起來:“沒怎麼呀,就是……”嚴徊抿了抿嘴,“就是有些想你。”

“這樣啊。”佟一心有些不知道怎麼接他的直球,敷衍了一句。

嚴徊不出所料,沒有聽到一句“我也想你”,他拿起不知道誰放在桌上的一支筆,隨手往張便簽上戳出幾個洞,繼續說:“不想上班了,想見你。”

佟一心“嗯”了一聲,嚴徊也不管,兀自在腦海裏搜索為數不多的俏皮話,說:“今天的月亮很漂亮。”他並沒有抬頭看窗外,仍然拿筆戳著紙。

佟一心笑了笑,聲音在夜晚聽起來很柔軟,他說:“你是想說,今晚月色真美嗎?”

“是,”嚴徊恍然大悟,點頭道,“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佟一心還是笑著,他坐在回家的車上,轉頭看向窗外,說:“我知道了。”

高速路上的夜晚仿佛不屬於北京,他有著不受燈光影響的、純粹的黑,月亮很清晰地嵌在上麵。進入市區,回家的某一條路旁,栽滿了銀杏樹,在秋天,他們不可避免地變成金黃色。

嚴徊回去加班,佟一心掛了電話,看著從車窗外掠過的銀杏樹,忽然想到,這應該是他和嚴徊第一次在北京過秋天。

他們曾經戀愛四年,但是四季輪回,隻有夏天是那樣快樂,嚴徊會趁著假期回國,他們在太陽下玩遍北京,在空調房裏尋歡作樂。他們在夏天親吻,撫摸,探索。然後秋天的前奏還沒響起,嚴徊就要走了。

他們的愛情是夏天的顏色,熾熱又幸福,交織的呼吸與汗水,也會有些被太陽灼傷的痛。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秋天,可他們已經沒有在一起了,這是多麼可惜呀。

佟一心忽然感到一種十分矛盾的特別,左心室心軟,右心室理智,動脈血帶著不舍與眷戀流變他全身,但靜脈血流進肺部,和他的呼吸一起,又強迫他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