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北京-“你怎麼不動?”(1 / 2)

佟一心酒量其實並不好,但是動不動就喜歡喝兩杯,弄得自己暈暈乎乎的,大腦和心髒都酥酥麻麻,會有一種無限接近真實幸福的感覺。

韋楓還在那裏和他宣揚那套理論:“做愛專治矯情。”

佟一心喝醉了的樣子有點呆,他乖乖地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酒吧裏還放著淺淺的音樂做背景,蠟燭的光在搖曳著,將滅未滅。佟一心發怔的眼神讓韋楓想起某種小動物,小小的一隻又很執拗,明明渾身上下都是柔軟的毛,還要硬生生地擺出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來,弄得人更想要逗弄他。

“逞什麼強呢。”韋楓觀察著佟一心,悄悄把他麵前的酒杯往後撤了撤,換上了一杯蘇打水,還放了片檸檬,佟一心無知無覺,繼續喝了一口。

這人看起來,不像是能自己回家的樣子。韋楓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拿出手機,查了查從三裏屯到亞運村的距離,再從亞運村回通州,他麵無表情地關上手機。

這路線簡直遠的令他要窒息了。

佟一心放在桌上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他反應慢半拍似的,摸了兩下摸到了手機,舉到眼前,眯著眼盯著手機屏幕看,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還偷偷抿嘴笑了一下,露出了兩個酒窩來。

韋楓看他這副模樣,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佟一心點了一下接聽,不知是手抖了還是怎的,一不小心點到了掛斷上。

他衝著手機喂了兩聲,那邊並沒有聲音,他還覺得奇怪,小聲嘟囔著:“怎麼不說話了。”

韋楓憋著笑看他一個人在那表演,結果演著演著佟一心還委屈上了,他看著對話框的界麵,愣了一小會兒,低下頭,用很輕的聲音說:“又不理我了。”

“果然說什麼追我,都是騙人的。”他難過地側趴在桌子上,用手戳了戳裝著蠟燭的小玻璃杯。

韋楓就著蠟燭的光,注意到佟一心微微蹙著眉,嘴巴抿緊了,眼神裏盛著真情實意的傷心,像一隻被馴養又被丟下的小狐狸。

他和佟一心認識十來年了,不能說多麼了解他,人們過著自己的人生,做著自認為對的事,誰也難以理解誰。但就算這樣,他也能確認一件事——佟一心一直愛著嚴徊。

可是,人愛上另一個人,是件非常簡單的事,外貌、談吐、正確的環境、時間、以及皮膚的溫度。如果不再有緣份,就換一個吧。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非你不可的存在嗎?韋楓是不信的。

然而佟一心一直在為同一個開心又難過。

“那就再試試吧。”之前韋楓向他建議。

佟一心喝的暈暈乎乎,衝他傻笑,也沒說話。

那邊電話沒有再打過來,估計是被無情又利落地掛斷,那邊的人也有點懵。韋楓看著佟一心這隻有醉酒才能見到的傻樣兒,歎了口氣,從他手裏抽出手機,一看,果不其然是和嚴徊的對話框。他想都沒想,又回撥了過去。

“喂?一心你在哪?剛剛怎麼不接電話?”嚴徊一上來就急匆匆地問。

韋楓自覺有些尷尬,他頓了頓,說:“那個……我是韋楓。”

“哦,你好,”那邊也是一愣,嚴徊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站起來,在辦公桌前收拾電腦包,一遍焦急地問,“佟一心沒事吧?”

韋楓:“他沒事,就是喝多了。”

嚴徊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東西,拿起外套,一邊穿一邊往辦公室外走,按了好幾下電梯下行的鍵:“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你們是在三裏屯對吧?”

“嗯是的,在那裏花園,你能來接他一下嗎?”韋楓說。

三裏屯太難停車,兩人約定了一會兒見麵的具體位置,就掛了電話。韋楓總覺得哪裏不對,掛了電話才想明白,嚴徊是怎麼知道佟一心在三裏屯的?這兩個人,現在是會互相報備行程的關係了?

他也懶得深究,先去結賬了。

天氣已經涼了下來,韋楓扶著佟一心下了樓,站在小路邊等嚴徊,順便拚了個車,三裏屯果然永遠不會讓人失望,滴滴在他前麵排隊的有小兩百個。

佟一心半倚著韋楓,像是快要睡著了。

大概是嚴徊工作的地方離這邊不算太遠,或是開得太急,沒有等太久,韋楓就看到一輛暗藍色的車停到他跟前,打起了雙閃。

嚴徊下車,眼神先是黏在佟一心身上,沒來得及打招呼,先攬著佟一心的肩,往自己懷裏帶,趁著人家喝醉偷偷占便宜,然後才衝韋楓點點頭:“實在是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他總是喝兩口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