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飛行的很順利,沒有遇到什麼難纏的旅客。
落地香港,是個陰天,佟一心坐在機組車上靠窗的位置,感覺不太舒服地皺著眉,董非坐到他旁邊,和他聊天。
佟一心沒有和董非聊嚴徊,董非也沒主動提,而是很憂慮地說著:“這遊行也不知道多嚴重,不知道咱們之前去的那家早茶還開不開了。”
佟一心:“……”他有點懶得理董非關於早茶店這種雞零狗碎的憂慮,一直看著手機,不知道要不要關飛行。他怕看到消息不知道怎麼回,更怕空空如也沒有消息。這樣的矛盾把他架起來,頭腦昏昏沉沉,一團漿糊。
董非看他:“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佟一心“嗯”了一聲,小聲說:“你摸一下我額頭,我感覺好像發燒了。”
董非用手背碰了下,皺眉道:“好像是有點熱,一會兒去酒店量一下。怎麼回事兒?最近降溫了,你多穿點。”
佟一心不可能好意思和董非說昨天晚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隻得胡亂點頭。
到了酒店,佟一心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又對著手機發呆,糾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關掉了飛行。
”嗡嗡嗡嗡——”手機開始一個勁兒地震動。
佟一心點開看,都是嚴徊。
【寶貝兒,你去哪兒了?】
【你走了嗎?】
嚴徊或許還打來了幾個電話,但是佟一心也沒有接到。
【對不起,我剛剛太忙了。】
【一心,一心哥,不要不理我嘛……】
【你不回我消息我好害怕,對不起對不起。】
【跪.jpg】
【回一下我好不好呀】
【你到了嗎?我剛剛查你落地了。】
【哥,別不理我,求求你。可憐.jpg】
應該是因為生病了,佟一心覺得自己的神經十分脆弱,眼睛莫名地有點酸,心口也是。
他吸了吸鼻子,繼續往下看。
【等你回來,我們去小湯山泡溫泉好不好,你之前在微博上說想去來著。】
【我陪你去。】
【我肯定不加班了,肯定不讓你等,再這樣我把手機吃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刺著了佟一心的神經——或許是因為這樣空洞的承諾總被打破——他突然就有些生氣,回了嚴徊,說:【我到了】
又發:【可我不想去了。】
嚴徊秒回:【別啊!】
他說:【我這個項目下個星期肯定結束了,我們去吧,我一定陪你。】
佟一心較上了真,怎麼看都覺得嚴徊字裏行間都好像施舍,仿佛一切都是自己在別扭在不知好歹。他眼睛發熱,生氣地打字:【嚴徊,我說我不想去了。】
嚴徊:【今天是我不對,下周肯定有時間的!】
佟一心笑了下,發:【嚴徊】
他收斂了笑意,一邊念一邊發送:【我不想再順著你了。】
【都分手了,憑什麼還要我順著你?】
發送完,他把手機扔到一邊。有人敲門,他去開,董非提著外賣來探病了。
董非把打包的粥放在桌子上,一邊拆包裝一邊說:“對麵那家粥鋪買的,生病了就吃清淡點吧。”
佟一心的手機一直在床上“嗡嗡”響,董非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接電話?”
佟一心歎了口氣,按了接聽,嚴徊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很大聲。
“對不起,今天真的對不起。”
“我沒有要你順著我,都是我的不對,我搞砸了,寶貝兒,我愛你。”
“我昨天說了,我怕你沒聽見,我特別特別愛你。”嚴徊聽起來很著急的樣子,“最喜歡你,我……”
“嗤”,一聲嗤笑打斷了他,隻需這幾句,董非也聽明白對麵是誰了,因的過往的偏見,他都不需要前情提要,似笑非笑地在一旁說,“誒不是,我說嚴徊,你臉怎麼這麼大呢?”
嚴徊整個人頓住了,說:“你是誰?”
佟一心很疲憊地歎了口氣,沒想把這水攪得更渾,他坐在床上解釋道:“是董非。”
沒有等嚴徊鬆了口氣,佟一心又說:“嚴徊,我知道了,可是……”
“我不想要你追我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