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和諧共情的畫麵,若是有人惡意打破,那人必定會被亂刀砍死。
二樓上,某間廂房內,趴在門板上的老乞丐和苗疆少女亦是一臉震驚,嘴巴長得大大的,都可以塞下一顆鴕鳥蛋。
老乞丐緩緩收回下巴,長歎道,“人才啊!此子將來定然非凡,如此不要臉,我這輩子隻見過三個人……生是人傑,死亦鬼雄呐!”
良久之後,申小甲佯裝傷心地別過臉去,戳了戳自己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回過頭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地看向毛學望,哽咽道,“所以說……胡子大哥,我怎麼可能吃狗肉呢!這砂鍋裏的分明是豬肉才對……”
“別叫得那麼生分,你三舅是老刀把子,而你又和我一樣崇敬鎮北大將軍,可謂是知己……”毛學望抽了抽鼻子,一把握住申小甲的右手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你以後稱呼我一聲毛大哥即可,至於狗肉的事……這砂鍋已然碎裂,裏麵的肉也沒了,誰也不知到底之前裝的是狗肉還是豬肉,許是我聞錯了吧!”
“不是……”店小二急聲道,“軍爺,那鍋裏的確實是狗肉,是他們逼著我宰的,不聽他們的話就打我,你看看我臉上的這些傷……貨真價實啊!”
毛學望看了一眼店小二臉上的傷,又扭頭看向申小甲,皺眉道,“小兄弟,是他說的這樣嗎?”
“怎麼可能!”申小甲嗤笑一聲,傲然道,“毛大哥,剛才您也見識過我小弟弟的武藝了,我們要揍他,他不會還有力氣跑到你跟前來告狀的……說句不謙虛的話,我的武藝比我小弟弟的還要略高一些。若是真要動起手來,整個白馬關無人能和我交戰五個回合以上,似我這般人物,又怎會欺負一個店小二,您說是也不是?”
“有道理!”毛學望瞟了一眼低垂著腦袋的陌春風,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我還是了解一點江湖人士的秉性,像小兄弟這般身手高絕的都注重自己的名聲,多以行俠仗義為己任,確實不會做出為了一鍋狗肉就打傷別人的齷齪事……而且,”仔細地瞄了一眼店小二臉上的傷痕,“我看他這臉上的傷也不大像是拳腳打傷的,更像是自己撞在什麼柱子上,傷口很是平整嘛!”
店小二登時心底一陣發虛,急忙轉意話題道,“軍爺,我臉上的傷都是小事,他們當真是吃了狗肉的,廚房裏還剩下一些狗骨頭呢,不信的話,你可以剖開他們的肚子瞧瞧,看看裏麵裝的是不是狗肉!”
申小甲聞言麵色陡然一寒,冷哼一聲,直視著店小二的眼睛道,“照你這般講,我也可以說那些狗肉是被你吃了的,畢竟你是給我們上菜的人,鍋裏是豬肉還是狗肉還不得看你怎麼擺弄,要不然先把你的肚子剖開來驗一驗?”
二樓上,正在偷聽的老乞丐撫了撫胡須,讚道,“好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啊……此子竟還深諳兵法之道,了不得啊!”
大堂裏,毛學望同樣是暗暗讚歎不已,內心的想法竟是和老乞丐的話重合如一,瞥了一眼身子抖如篩糠的店小二,又看向麵色沉靜的申小甲,微歎一聲,一錘定音道,“我看呐,這鍋裏的就是豬肉,誰的肚子也別剖了,這大晚上的都少折騰點……”
店小二還想再說什麼,卻瞧見了毛學望那冰冷的眼神,立時又垂下腦袋,一臉頹然地悶悶不語,今夜這場戲演砸了,他已然可以預見明日自己的下場。
申小甲卻是靦腆地笑了笑,乖巧地應和道,“毛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小弟我沒有意見。”
“還是小兄弟明事理,若不是哥哥我還要出去辦差事,定要和你好好痛飲三百杯!”毛學望拍了拍申小甲的肩膀道,“對了,還未請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差事要緊……小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申小甲淡然自若道,“姓曲,名墨軒,家中排行老九,所以江湖人都喜歡叫我曲老九!”
“這名字有些似曾相識,小兄弟果然是非一般的人物……”毛學望默默幾下曲墨軒三個字,尋思著回頭讓人好生調查一番,重重地咳嗽兩聲,收起鋼刀,掃視客棧一番,不緊不慢道,“行了,這裏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就先去別的地方搜捕了……那個曲老弟啊……”
申小甲一時沒反應過來,間隔了幾息才慌忙回應道,“欸!毛大哥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吩咐倒是沒有,就是有個小建議啊……老刀把子好歹也是你三舅,你怎麼能住在這種破地方呢,這不是在羞辱咱們白馬關將士的臉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