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應該住在什麼地方?”
“城南有一客棧,名曰紅塵,左邊是禪音悠悠的祝國寺,右邊是香火鼎盛的火神廟,前通白馬關最繁華的白楊大街,後連去往南城門的快意巷,四通八達,下榻的也都是名流人物,既便利,又清淨,這才符合曲老弟你的身份和格調嘛。”
“可是我已經在這裏交了錢……”
“要回來便是,有多少?”
“也不是很多,兩百兩銀子而已……”
“兩百兩?”毛學望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表情怪異道,“這麼黑?”
“是啊,比這白馬關的夜色還要黑!”申小甲唏噓道,“興許是欺負我是外地人吧。沒辦法,我這人啊,太過實在,別人說多少就是多少,從不與人斤斤計較砍價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毛學望怒目看向店小二,伸出右手,厲聲道,“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快點把錢拿出來,否則爺爺我一刀砍了你這害群之馬,以正白馬關商業風氣!”
店小二渾身一顫,有苦難言,隻能哆哆嗦嗦地從懷裏取出一錠白銀,又摸出前些日子用自己小金庫兌換的銀票,湊足兩百兩,滿臉不舍地一起放到毛學望手裏。
毛學望轉身將手裏的銀錢遞向申小甲,歪著腦袋道,“曲老弟,錢我幫你討回來了,以後和人打交道多長個心眼,別什麼店都進,別什麼肉都吃……這客棧如此黑,趕緊換下家吧!”
“是是是!”申小甲連連點頭,卻隻從毛學望手裏拿走了一百兩銀錢,羞赧地笑道,“這次多虧了毛大哥,否則小弟我不僅被人坑了錢,還有可能會被人坑了命……給出去的錢相當於潑出去的水,再收回來那就是白賺的。小弟我取回一半即可,剩下的就拿給毛大哥與諸位兄弟喝酒去吧!”
毛學望一麵將剩下的銀錢收進懷裏,一麵言辭拒絕道,“這如何使得……”
“沒有毛大哥,哪來的這些銀錢,做人要知恩圖報,這是毛大哥應得的,萬勿推辭!”申小甲嘴角抽搐幾下,豪氣幹雲道,“再說了,銀錢這些隻是身外之物,小弟能交上毛大哥這個朋友,別說是一百兩,就是一千兩也是值得的!”
“那兄弟我就不再客套了……”毛學望暢快地大笑幾聲,攀著申小甲的肩膀一起走出有間客棧,熱情似火道,“這白馬關天黑路滑,人心複雜,哥哥我陪你走一段吧,省得你又走錯了客棧被人坑騙!”
“怎好如此,毛大哥還有公務在身……”
“左右我也要去紅塵客棧搜查,順路而已。”
申小甲對楚雲橋使了一個眼色,微微笑道,“那便好……我媳婦兒還有些女人家用的東西落在了客棧裏,咱們走慢一點,等等她吧。”
“那肯定得走慢一點,”毛學望揮揮手,令兩名士兵跟著楚雲橋回到客棧,嘴角上揚道,“弟妹長得如此楚楚動人,一個人回去太不安全,我派兩個人跟著咱們都放心一些。”
“還是毛大哥想的周到!”申小甲又看向陌春風,可無論他怎麼擠眉弄眼,陌春風始終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冷淡模樣,隻好眼神擔憂地看了一眼楚雲橋離去的背影,繼續笑容滿麵地和毛學望走向祝國寺旁的紅塵客棧。
楚雲橋似乎也有感應一般,回頭看了一眼申小甲,又看向跟在身後的兩名士兵,重新回到客棧大門前,嬌笑道,“兩位軍爺且在此稍等,小女子拿兩件東西就出來,都是女兒家用的東西,也不方便讓軍爺們瞧見……”
兩名士兵點了點頭,揮揮手道,“快去快回。”
楚雲橋道謝一聲,轉身輕輕推開客棧的木門,正要走向二樓尋找苗疆少年和老乞丐,卻忽地瞟見店小二仍舊跪在大堂中央,輕歎一聲,踱步過去想要勸告幾句,一拍店小二的肩膀,卻是悚然一驚,呆愣當場。
店小二在被楚雲橋輕拍一下肩膀之後,嘭地一聲栽倒下去,腦袋脫離頸部,在地上滾了幾圈緩緩停下,露出七竅流血的麵目,猙獰可怖,身下的一灘血紅細細流淌,浸潤了地板,也浸潤了地板上的幾樣雜物,斷裂的擀麵杖,破碎的大黑鍋,被踩爛的辣椒玉米,還有裂成幾塊的鐵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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