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最討厭?
當你興高采烈準備去幹一件很久之前便想做的事情,那種突然冒出來中斷你的興致,潑你冷水的人最討厭。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因為一些不得已原由憋了好久想撒的尿,剛剛走到茅房裏,解開褲腰帶,這時候有人跑過來拍了一下你的肩膀,大喝一聲且慢,讓你再等一等,此時還尿不得……什麼感受?
估計很多人都有想要不顧一切解開褲腰帶,滋那人一臉的衝動。
此刻營帳中絕大多數鎮北軍將士也是這個想法,剩下一小撮的將士則是想要暴捶那人一頓,正好出一出方才的惡氣。
而處於眾人厭惡目光聚焦點的申小甲卻是一副恍然未覺的模樣,依舊滿臉嬉笑地擋在朱懷仁身前,慢吞吞道,“將軍,您此時不能過去,還須得再等等。”
朱懷仁不由地皺起眉頭,冷聲道,“等什麼?是等聖上被擒,還是等白馬軍全軍覆沒?”
“您說的這兩點都不會發生,”申小甲微微笑道,“會發生的終究是唐軍大敗,潰退千裏!”
朱懷仁思忖片刻,眉毛一揚道,“驕兵必敗?”
“此其一也……”申小甲故作高深地揚起下巴,私心想著若是手裏再有把羽扇便完美了,輕聲道,“我在白馬關城中準備了許多驚喜給那些凶殘的侵略者,屆時會讓他們有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
“是那晚間斷不停的蘑菇雲?”
“我沒有那麼多火藥,而且蘑菇雲看著壯觀,其實能殺傷的敵人有限,畢竟別人也有腿,很多時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個虧本生意。”
“那你要做的生意是什麼?”
“白馬關內有座火神廟。”
“不是被你燒了嗎?”
“但是祝融大神還沒有被我燒死,我也不準備燒死火神。”
朱懷仁瞥了一眼申小甲不知何時收回背上刀鞘的火刀,表情玩味道,“我聽說你背上這把刀叫火刀?所以,你是打算自己來做這個火神?”
申小甲眨了眨眼睛道,“跟您這樣的明白人說話就是省事……所以您應該明白什麼時候鎮北軍出現在戰場上會更合適吧?”
“彼竭我盈,確實那時候我幽狼鐵騎再出動會收獲最大的利益……隻是那樣很沒意思。”
“功勞大部分都是您的了,想必聖上給您的賞賜會有點意思。”
“大局麵上,按你說的確實穩操勝券,可小場地上,你要如何抵擋住藏身白鳳營裏的那位?”
“現在不是已經有人擋住了嗎?”
“是哪位絕世高手?”
“不是什麼絕世高手,但也算是很厲害的高手……錦繡榜十二的聞人不語,還有龍虎山的道癡張野。”
“他們不可能擋得住那人。”
申小甲指了指自己和陌春風,自信滿滿道,“馬上還會再加兩個高手。”
朱懷仁點了點頭道,“那倒是能勉強擋住,但你們也擋不了太久,那人不是難了,所以千萬別不知死活地故技重施……”
“我們隻是擋住而已,不會生死相搏,”申小甲不緊不慢道,“拖到您攜無敵之勢而來即可,到時候我相信那人不會不知死活地還要與我們幾人繼續糾纏下去。”
“看似天衣無縫,還是有漏洞……你們四個都去和那一個人糾纏了,誰來和李天莽、李昭烈、石娘子三人一較高下?三英戰季步隻會出現一次,第二次不可能再成功。”
“小侄最近還交了一個新朋友,算起來,他是您的老朋友。”
“我的敵人很多,朋友也就很多……老朋友嘛,自然也不少,大閔,唐,齊,韓,越,梁,還有現在的巍巍大慶,都有許多我的老朋友,你說的是哪一位?”
“在大慶的土地上,我自然不能說他國的老朋友……五狼騎之一,雙鐧青狼,鍾厘末!”
“他居然也在白馬關?”朱懷仁轉身走回自己的桌案,緩緩坐下,擺擺手,示意其餘將士也安坐下來,又點指兩名校尉將那個受傷的探子帶出營帳治傷,長舒一口氣,目光忽地悠遠道,“有他在,再加上季步,確實可以擊退李天莽三人。”
申小甲靦腆地笑道,“小侄想要的不隻是擊退,而是要讓他們在這幾年內都不敢再犯白馬關!”
“你應該知道有些東西不進則退,”朱懷仁端起一碗酒,悠悠道,“不管是五狼騎的鍾厘末,還是七子良將的季步,如今和我的差距都很大……擊退李天莽三人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擊殺。”
申小甲搖搖頭,抿著嘴笑道,“不擊殺,打殘就可以了,讓他們三五年下不了床那種……隻憑季步和鍾厘末確實還是稍稍有點不足,但我相信很快咱們這邊還會再加一員猛將。”
晏齊聞言挺起了胸膛,刻意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鼻孔朝天來到申小甲和朱懷仁旁邊,一副等著被提名的模樣。
朱懷仁似乎根本聽見晏齊的咳嗽聲一般,斜眼看向申小甲,手指輕輕在桌案上敲擊幾下道,“史元典?我差點把他忘記了,加上他確實可以給李天莽三人留下些教訓,你算計得很全麵,比以前我軍中的一位軍師還要滴水不露,環環相扣……這場算計應該是從史元典離開白馬關那時便開始了,直到此刻才收網,你的耐心也很好,果真後生可畏啊!”m.X52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