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十數載,自己終究還是要離開這位明君,去往西北做將軍,最後再為大慶燃燒一把!
不知道後來者是誰,能否如自己這般盡忠職守,有沒有能力保護好大慶的明君……晁牙一邊憂愁地想著,一邊大口大口地咬著生牛肉,忽地右耳微微一動,側臉看向右前方某處黑暗的角落,隨手將生牛肉扔進碗裏,喝了一口酒,這才站起身來,抬起右手擦了擦嘴巴,將左手裏的酒杯輕輕一甩,寒聲道,“都這麼晚了,還不消停!”
禦書房門前的院子很是開闊。
如同一道強勁的白光,晁牙甩出的那個杯子裹著雄渾的內力,破空而去,筆直地射向右前方那處陰暗角落裏,陌春風的麵門!
杯子雖小,但聲勢著實驚人,若是真的挨上這一擊,隻怕被擊中的人會頭破血流,暈死過去。
陌春風卻是淡然地笑了笑,偏了偏腦袋,險險地避開那個杯子,飄身來到院牆下。
嘭!酒杯砸在一根朱漆木柱上,四分五裂!
院中,晁牙看著這位一身雪白的神秘來客,眉頭微微一皺,“你是何人?”
陌春風依照著申小甲的計劃,側了側頭,似乎在聽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出的,嘶聲道,“抱歉,我是個瞎子,走錯路了。”
“走錯路了?”晁牙忽然笑了起來,“走錯路能走到皇宮裏來,還走到了禦書房門前,閣下當真是個神奇的瞎子……唔!我想起來了,聽說最近京都來了一位很會射箭的人,莫非您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的瞎子?”
陌春風捋了捋垂在額頭的銀發,像是被人看穿了底細,聲音略微有些惶急,“受他人所托,不得已私闖,還望將軍行個方便。”
晁牙的眼睛亮了起來,緩緩地呼出一口白氣,“這麼說來,背後還有主謀?好啊,單純抓了一個刺客,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破獲一個造反團夥,那可是天大的功勞!”
話音一落,晁牙右手化掌,腳下一溜,極速滑向院牆,眨眼間便來到陌春風身前,寬大的手狠辣地拍了出去。
陌春風雙眼一眯,見到晁牙因為判斷錯誤打算活捉自己,此刻是殺死對方最好的時機,但想到申小甲的計劃,強忍下摘下腰間嗩呐的衝動,輕歎一聲,後撤半步,側身,抬肘。
肘如鋼鐵,沉沉地砸在晁牙的手臂上,蕩出一股強大的勁氣!
若是常人,此時已然骨折,但晁牙筋骨極為堅韌,竟是隻留下一塊不大不小的紅印,須臾之後,就連那塊紅印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晁牙一時大意,吃了暗虧,卻也不氣惱,反是陰惻惻地笑著,“八極崩?你到底是何人?”
陌春風慢慢朝禦書房房門走了幾步,打了一套翻子拳,依然啞著嗓子道,“雖然射箭是我的長項,但拳腳也是爺的愛好!”
“是嗎?”晁牙滿臉狐疑地說了一句,手底下卻是不慢,快步向前,右手捏拳,如蒼龍般直貫而出,正正地轟向陌春風的胸口,這一拳攜風而至,勢大力沉,拳意剛猛,已是世間頂尖的手段。
陌春風左腳一扭,轉身,豎掌,斜拍而下。
掌下忽生風雷,在二人錯身而過之際,斜斜地拍在晁牙的肩頭上。
“奔雷掌?”晁牙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收回拳頭,活動幾下肩膀,扯下懸掛在後腰處的兩截圓棍,拚接在一起,耍了棍花,整個人氣質陡然一變,像是沒牙的老虎重新長出牙齒一般,怒目圓睜,平舉長棍,扭轉身子,橫揮一擊。
與此同時,一股柔韌的勁氣自晁牙身體四周散出,宛若長繩般纏向陌春風的手腳。
陌春風見勢不妙,當機立斷,連退數步,看似閑庭信步實則驚險萬分地躲過那些柔韌勁氣,退至禦書房門前方才停下,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從懷裏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一腳踹開房門,瞟了一眼背對房門而立的慶帝,覺得那背影似乎有幾分熟悉,癟了癟嘴,用力地將瓷瓶扔了進去,而後沿著走廊的木柱翻上屋頂,悠然遁去。
瓷瓶摔碎地麵,淌出些許渾水,不消片刻,那些渾水突地燃燒起來,禦書房內伺候慶帝的那些小太監立時一驚,高聲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晁牙望了一眼禦書房內黃白色的火焰,緊緊攥著手裏的鋼棍,沉聲道,“不管你是誰,膽敢對聖上行凶,今夜都不可能走出皇宮!不把你錘成肉醬,老子都對不起手裏的這根金剛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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