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皇宮裏,宮女和太監們馬不停蹄的忙活,這天亮就是先帝大葬,他們要把東西準備好,誰也不敢懈怠。

皇上剛剛上任就在垂拱殿熬夜批閱奏折,先帝自入秋以來身體欠恙,對國家大事多數不能親自處理,奏折堆積如山。今年北方雪災嚴重,房屋四處坍塌,災民四處流竄,本在先帝未駕崩之前地方官員就紛紛上奏請示撥款賑災之時就該,現今已然錯過最佳救助時機。

“見過皇太後!”守在門外的太監宮女見到皇太後紛紛行禮。

“都起來吧!”皇太後剛失去丈夫,心情不佳,也懶得大擺陣仗,身邊就一個貼身照顧的老嬤嬤。

“娘親,你怎麼來了?”皇上親自起身迎接皇太後。

“明日你父皇大葬,我這剛從靈堂過來,想找你說說話!”皇太後這幾日一直在靈堂守著先帝,整個人憔悴不堪。

“你父皇這走得匆忙,連最後一麵都沒見著,我這心裏難受。”皇太後在兒子麵前不偽裝自己的情緒,一股腦的向著他傾訴自己壞情緒,皇上見慣皇太後一輩子強勢姿態,見她這般脆弱,原本安慰的話都卡在喉嚨裏。

“你和三王爺走得這般近,不怕日後養虎為患?”皇太後邊哭邊問皇上,這次宮變她雖躲在密室有禁軍保護,沒有看到外麵血腥的流血場麵,但多少還是從宮女太監們的口裏聽說一些。

“娘親,兒臣自有分寸!”皇上與三王爺不是同一個母妃所生,再怎麼親近在外麵看來都是不妥,他早就習慣了大家的疑慮,也懶得多去解釋。

皇太後隻是壓抑的情緒需要一個宣泄口,她在兒子懷裏哭上一遍,也驅散了七分,此時她調整好情緒,回慈寧殿梳洗一番。

“大哥,都準備好了。”三王爺一身黑色長袍,外麵披著麻服,頭上戴白,慈孝的裝扮。

“出去等我一下!”皇上這才放下手裏的奏折,讓宮女服侍自己換衣服。

安府。

“娘親,這是幹嘛?”尹爵勳天還沒亮就被梁清歌從被窩裏撈出來,此時正閉著眼睛半夢半醒的由梁清歌給他折騰。

“我們今天要早起去參加一個爺爺的葬禮。”梁清歌將小小的喪服給尹爵勳穿好,給他頭上戴上頂黑色的帽子再加上白色的喪帽。

“好困!”尹爵勳像隻歇菜的小白兔,踏拉著腦袋抗議。

“乖,不許這樣!”梁清歌縱然疼愛尹爵勳,也不是沒有原則的溺愛,該嚴厲的時候絕不溫柔。

懶羊羊的尹爵勳敏感的察覺母親語氣裏的威嚴,他急忙睜開迷糊的雙眼,討好的衝著陰沉著臉的梁清歌笑。

“娘親,孩兒知錯了。”尹爵勳垂著小腦袋跟梁清歌道歉認錯。

梁清歌看小家夥真誠道歉的模樣,心裏氣消大半,臉上強要麵子,還掛著臉,等尹爵勳再哄兩句。

“娘親~勳兒錯了,娘親,原諒勳兒好不好!”尹爵勳小腦袋鑽進梁清歌懷裏磨蹭,像極了家裏養的那黏人的小狗,總是在主人腳邊磨蹭撒嬌。

梁清歌看小家夥這可愛模樣,綻開笑顏,她歎氣將小家夥抱著,招呼碧羽和尹嵐出門。

皇宮裏出殯的隊伍早已準備妥當,按照法師要求,燒了價值連城的“大法船”,將先帝棺木抬出,皇室宮府傾巢而出,引幡人高舉旗傘,薄儀仗隊舉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浩浩蕩蕩,靈柩後麵跟著禁軍,緊接著就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

這出殯隊伍浩浩蕩蕩,氣勢十足。

梁清歌抱著尹爵勳正走在皇親國戚的隊伍裏,隨著大部隊緩慢的移動。

“小柒!”梁清歌前兩排正是那日宮變後,精神受到極大刺激,半夜噩夢連連,被李麒麟帶出宮靜養半月有餘的沈小柒,梁清歌抱著尹爵勳擠到沈小柒身邊。

“清歌,勳兒!”沈小柒靜養效果顯著,比起半月前的消瘦蒼白的小臉,此時臉上氣色紅潤,有光澤,梁清歌還以為她的精神狀態,李麒麟不會讓她出席殯禮,沒想到還是來了。

“怎麼穿那麼少,李麒麟你幹什麼吃的?”梁清歌看著沈小柒衣著單薄,心疼的數落李麒麟。

“姑奶奶……是她自己說熱,把這大袍子甩給我!”李麒麟委屈,明明他百般阻攔沈小柒脫棉袍子,可是抵不住小祖宗的撒嬌,隻好準了她這身打扮,結果就被梁清歌數落了。

“你們住得慣嗎?”梁清歌抱著尹爵勳與沈小柒並排前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挺好的。”沈小柒甜蜜都寫在臉上了。

梁清歌幾人正閑散聊著,氛圍其樂融融,可這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虐人,越是不想見越是能碰到,可謂孽緣!

這不,梁清歌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娘子,冷不冷?”安宇低沉的嗓音在梁清歌耳邊響起,她真是想把耳朵塞著,不想聽到這些讓她難受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