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著急張望著那蜿蜒的小路,期待著安君逸的出現。
安君逸此時正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背著手呆望著那幅一直掛在書房的畫像。
“師父,今日是他下葬的日子,你不出席?”梁清歌托著一壺龍井茶進門,跟著他看那幅畫,畫上是風度翩翩的白溪樺,一身素青色的衣袍,臉上洋溢著年少輕狂的傲慢,嘴角又止不住的扯著微笑,眼睛望著縹緲的遠處,柔情似水,隻叫人看上一眼便揮之不去。
少年動心,便是永遠,說的就是這樣吧,梁清歌不用問都能想到那目光是看向的是誰。
梁清歌看著身邊的人,這種俊逸的臉,不施粉黛卻美得讓人迷醉,作為女人的她都要嫉妒三分。
用紅顏禍水來形容不為過,梁清歌暗咬朱唇,怪自己眼光太好,選上這上等絕色的夫君,天天要防著外麵竊視她夫君的賊人……
“清歌,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安君逸轉身從背後抱著梁清歌,聲音裏盡是苦楚。
“小時候我們像兄弟一樣,親密無間,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感情變質了。”安君逸就這麼抱著梁清歌將心中的苦悶傾訴出來。
“以前我調皮搗蛋,在君逸山上躥下跳,一刻都閑不住,山裏有隻脾氣暴躁的猛虎,我將它可愛的幼崽抓來玩了幾天,沒想到惹怒了那隻猛虎,它尋到竹屋旁,虎視眈眈的盯著正抱著幼虎玩耍的我,一時玩得入神我沒注意那猛虎直接朝我撲過來,是師兄撲過來救了我,那次師兄被猛虎咬傷了左手,因為傷及筋脈,師兄是左撇子,他那隻左手養好了也使不上勁,為此被迫改用右手,如果不是師兄,那日我早就沒命了。”安君逸想起兒時的任性頑劣給親近之人帶來的滅頂之災,那次以後他像是變了個人,收斂了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性,變得內斂溫潤。
“兩年前,也是師兄救了我,那日我與張大俠按計劃行事,他去偷雪蓮,我去轉移雪女的注意力,我正和雪女打得難分難舍之時,或許因我們動靜太大,震到那高山上的積雪,那些千年不化的積雪,開始一塊塊的脫落,慢慢演變成一場大型的雪崩,我和雪女還沒來得反應就被積雪埋沒,我被凍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師兄正守在我身邊,是他把我從雪山就出來,為了逼出我體內的寒毒,。”安君逸後來才從那守著白溪樺的青年人口中得知,白溪樺為了救他用上了所有內力,加上他自身的內力,才成功將他體內寒毒排出,可師兄的身體狀態卻一日不如一日,徒有光鮮的外表,內裏早已腐壞敗爛。
白溪樺為了救他耗盡畢生所學,那時他還很虛弱,時常陷入昏迷,佘蔓派人趁機將白溪樺打傷劫走昏迷的安君逸,這才有了後麵這些恩怨糾葛。
安君逸還未來得及報答白溪樺的恩情,可又被白溪樺救了一命,把他體內的蠱毒解了,讓他回到家人身邊。
“師父,去看看他吧!”梁清歌柔聲的哄著正和他自己鬧脾氣的安君逸。
他心裏擰巴,白溪樺是他師兄又是他救命恩人,可又傷害過梁清歌,造成他們夫妻失散。
“他其實隻是太愛你了,我不怨他,他也贖罪了。”梁清歌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安君逸摟在她腰間的手。
梁清歌被安君逸困禁一個月,雖然對她態度著實惡劣,讓她被寒氣入侵,積累成寒毒,讓她備受折磨,但安君逸去雪山求藥那幾日,白溪樺又偷偷將對寒毒有抑製作用的藥物放入她的湯藥裏,讓她能等到千年雪蓮救命。
梁清歌那日服藥,發覺藥味多了些往常沒有的味道,而那味道很熟悉又少有,梁清歌隻在白溪樺身上聞到。
“清歌,謝謝你。”安君逸更用力的把梁清歌抱緊,就像要把她鑲進他的身體裏一般,聞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花香,擰巴的心總算像是得到順滑劑,那個糾結的扭口總算順開了。
“我陪你去,帶上勳兒。”梁清歌想白溪樺是安君逸的師兄,也算是她的師叔,就讓恩怨隨著逝者一筆勾銷。
“真的?”安君逸欣喜的將梁清歌轉過來與自己麵對麵,梁清歌大度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小家子氣,倒是不禁懊惱起來。
“走吧,再不走可趕不上了。”梁清歌催促安君逸,要是再不出門可真要錯過葬禮了。
安君逸一家三口到墓地時,剛好準備下葬,大家等來安君逸總算鬆了口氣,白溪樺的葬禮順利完成。
“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李麒麟剛哭過的眼睛,紅得像宿醉剛醒的人。
“有事耽擱了。”安君逸被李麒麟識破心思,訕訕的摸著鼻子不敢與李麒麟直視。
“得了吧,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想讓梁清歌和小家夥也出席他的葬禮,所以那麼久才來。”李麒麟笑著戳穿安君逸不自然的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