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書堂被這個問題噎住了,在宋濂的瘋狂暗示下久久說不出話,隻能支支吾吾回答:“這…暫時沒有。”
宋濂在那裏手舞足蹈地對著口型,雖然霄書堂並不理解他對口型為什麼要有那麼多多餘動作。
霄書堂當然看得懂他說的是“情書”二字,可是他從來就沒有這個打算,也總不能當場編一個出來。而且這回林童渺說的完全和情書不是一檔子事,他現在都有想給宋濂一拳讓他清醒清醒的想法了。
“算了我不逗你們了,說吧,大晚上來有什麼事?”
霄書堂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木桌上:“我想問問最近路…鎮長有沒有來過這給誰存信,或者是有誰把信留在這標明了要鎮長來取的?”
宋濂:“我不是之前和你說了,本店的原則是不泄露任何客人信息,你這明目張膽的想走後門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說你…”霄書堂起身,比宋濂站起來要高了半個頭:“白家老爺都死了,你說是信譽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你說白楚?路卡爾在零點之前確實來過一次,接白嶼的信。”看到難得嚴肅的霄書堂,他也不得不任他走了後門,他苦苦思索著路卡爾在燭光下模糊的表情:“他好像還很…那個形容好像叫癡迷吧,對對,他看到了信之後一點斯文範都沒了,一臉愉悅抄起信就走,錢都沒給我。”
林童渺向霄書堂點點頭:“時間對上了。”
“這麼說路卡爾還有可能是幫凶,我還沒見過和人一起謀劃殺人能開心成這個鬼樣子的,那龜孫子是首例。”
霄書堂氣憤地掐著木桌,頗有誓把桌子掐碎的架勢。
宋濂過來掰開他的手:“少爺你別掐了,這桌子都碎過一次了,弱不禁風的,你放過它行行好吧。”
林童渺看到霄書堂從氣憤忽然切換到愧疚的眼神,隻見他低下頭誠懇地對著宋濂說了一句:“抱歉。”
“害,都是以前的事了,不用抱歉。”
宋濂重新戴上了單片眼鏡觀察著桌子上的裂痕,手不自覺地輕撫上去:“那老頭可不希望他看好的霄大少爺坐在這一臉頹廢。”
“哎對了,姑娘你是送信的吧?”
一時不知情況的林童渺還沒反應過來宋濂在叫她,回味了半天才恍然回應:“嗯,是的。”
“那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這家店這幾天要關門,我暫時沒事幹,你們去忙你們的事,送信這種耽誤活的事就交給我吧。”
林童渺:“這不好吧?”
霄書堂直接上去攬住了宋濂的脖子:“不愧是我霄書堂的兄弟,就是明事理,連我想求你什麼你都知道。”
“得,我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讓弟妹輕快點,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他抽出一遝信紙回了櫃台,下了逐客令:“行了快滾,我忙著呢。”
霄書堂立馬蹦下桌子拉走了林童渺:“好嘞宋哥,那明天我們把信給你送來,你別反悔就成。”
“……”
湯圓可能是也明事理,見二人離開店鋪迅速變得嚴肅的臉,連腦袋都不亂晃悠了,乖乖低下頭讓二人坐上來。
馬走得很慢,在月光下載著二人。
頭上是尚未破曉的天。
腳底是倒著月光的幾個水坑,剛剛二人在店鋪內時,外麵下起了零碎的雨。
空氣裏的雨汽尚存,還有些餘黨顫顫巍巍地落在衣襟與發絲上,天漸涼,已然察覺不到雨點的冰冷。
“霄少爺,我明天就去路卡爾家裏去送一封你給姐姐的信,勞煩你把信的內容整理好,我大概八九點鍾去你家取信。”
霄書堂:“別這麼麻煩,為了方便指導你還是直接去我家比較好。”
本以為林童渺會一口拒絕,沒想到她的反應還是蠻坦然的:“嗯,我覺得你父親應該不會在意,那就走吧。”
“這麼草率?”
“我好賴能去蹭一頓早飯,何樂而不為。”
然後霄桉明看著霄書堂心安理得的把人家小姑娘拐回家,還在淩晨天還沒量的時候。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能在小姑娘麵前發脾氣。
於是他揪著霄書堂的耳朵走到了一邊:“臭小子能耐了,夜不歸宿就算了,還把你未婚妻帶出去,這你讓我怎麼想,讓外人看到怎麼想?”
“您聽我解釋,我們連手都沒拉過,夜不歸宿這個詞就過分了。”霄書堂義正辭嚴地講著,過後還不忘補充:“但是我們晚上去了哪還是不方便告訴您,要殺要剮隨您便。”
霄桉明作勢要開始吼,結果調不小心起高了,才冒出一個字就被堵了回去,林童渺在一旁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猛地把兒子推開:“行了,今天看你們死裏逃生可憐,就饒你們一把,一會飯去廚房自己拿,我不在家吃,白楚那家夥昨天晚上突然猝死,我得去送他一程。”
他回頭看看林童渺:“臭小子你就別去了,在家陪你未婚妻待著。”
說完他帶著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二人在風中淩亂。
“你爸…挺幽默的哈。”
“不是,白老頭以前和我爹關係確實鐵,他這樣肯定是被刺激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