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絕密隱私(1 / 3)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不覺,離那個月色朦朧的夜晚過去了四十多天。

疑案遲遲沒有查出個結果,柯小南心急火燎,一臉愁雲,很不爽!

經常聽老刑警們說,破案,破案,可案犯狡猾至極,竟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唯一能確定的,也就有幾個嫌疑人。

眼下,即使舉起利斧急欲力“破”,可這“案”究竟該從哪兒“破”,也還是望“案”興歎,無從下手。

柯小南的苦惱溢於言表,經常深思難眠。

看柯小南一副愁雲慘霧的樣子,鄭少華除了心疼,也是跟著心急。但他自知沒有小南那麼高深的推理能力,所以也就希望自己盡量早發現個有價值的線索。案子破了,小南也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壓力對兩個人蠻大的!

柯小南的臉本來就顯得消瘦,加上這巨大的壓力,此刻顯得更消瘦了。看來偵探這活也確實不是好幹的,別看福爾摩斯總是那麼灑脫自如,可人家為推理疑案掉了多少根頭發就沒人記得清了。

突然,柯小南一拍窗台,露出一股不服輸的韌盡。

“我就不信,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不會生孩子的男人,沒有破不了的案子!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鄭少華表示同意。為了緩和下小南的壓力,他還順便打趣,要是再找不到線索,我們都要神經了。柯小南被逗得一樂,要神經也是你先神經,我堅信我的意誌力還是蠻強的。鄭少華哈哈大笑,要是我神經了,我就針對你做點犯法的事,那樣你就可以抓我了。不過,根據法律規定,精神病患者不負任何法律責任。柯小南給他一拳,可你是輕微的,我照樣追究你的責任。

鬧了一陣,都感覺輕鬆了許多。

鄭少華記起了什麼,說:“你不是一直告誡我,破案勿急勿躁,要時刻有包青天的頭腦,狄仁傑的智慧。”

柯小南點點頭:“是啊,是需要冷靜,沉穩。你倒記得清楚,就像個電腦。”

“你的話都是金玉良言,我哪敢忘呀!”鄭少華笑著,調劑著彼此的思緒,也許這種輕鬆中能觸發某個靈感,發現一個重大線索。

“哈,怎麼這麼乖啊,是不是要有求於我呀。”柯小南的心頭充盈著一絲喜悅,“說吧,究竟看上我們局的哪個女孩了,我拉下這張老臉,去給你說媒去。”

“去,我才不讓你說呢。”鄭少華注視著小南,“我喜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怎麼,某位美女沒有感覺嗎?”

“嗬,花言巧語還真不少。”

柯小南舉起拳頭,在少華的眼前晃了晃。雖然是說鬧,但彼此的那種感情已表露無遺。柯小南向來是個理智的女人,對眼前的這份情感,既奢望、珍惜,又膽怯、憂慮,因為很多因素不是她能左右的,不能跟著感覺走,也不能迎合著接受。

笑語中,兩個人的眼神不經意間對視在一起,那份熱烈,一如這天氣。還是柯小南最先打破僵局,她說了句,這鬼天氣太熱了,我去洗洗。然後快速走出房間。

趁大家都去了竹林,柯小南來到林雅容的浴室,衝起了冷水澡。一陣涼意掠過全身,她頓覺堆積多日的壓力陰霾,卸去了不少。

既然如此暢快,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浴缸放滿水,將整個身子泡了進去。隨著水霧的彌漫,她閉上眼,任飛舞的思緒四處飄蕩。

可就在這時,不知是誰這麼不識趣,居然叩門,問有人嗎?

本來柯小南是要煩的,但聽出是林雅容的聲音,就從浴缸裏撐起半個裸露的身軀,衝門口說:“是我,柯小南,進來吧。”

門輕輕一推,林雅容走了進來,看她表情極度憂鬱,似有許多心事要說。她看了一眼泡在浴缸裏的柯小南,“我一猜就知道你在這兒。”說著,她就近坐在了柳葉飛酒醉後經常用來歇息的簡易小床上。

柯小南赤裸地躺在浴缸裏,臉仰在浴缸的邊沿上。濕漉漉的黑發像淩亂的海藻。她打破尷尬,笑道:“不愧是詩人,思想就是深厚,比我們偵探還偵探,一猜就找到了。”

氣氛需要活躍,要不都蠻累的。

有時候,柯小南都笑自己忙得根本不像個女人。

仔細剖析,生活在這樣一個充滿激烈競爭的社會裏,任何人都會感到工作的壓力、生活的壓力。不過,正確地說,這是必須麵對的現實。當然,壓力也是一把“雙刃劍”,它既是動力的基礎與前提,也是極容易讓人改變本性甚會成為“過勞死”的殺手。

現在,已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呼籲,讓女人輕裝上陣。

柯小南洗著澡,越發有這種渴望輕裝上陣的感覺,可案子是不容她輕裝上陣的。她很累,也很疲憊。

“你說笑了。”林雅容勉強一笑,有些著急,“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吧。”柯小南灑脫地彈了個水泡,絲毫沒有注意林雅容沉重的表情背後可能隱藏著重大的案件線索。

林雅容看小南泡得正愜意,就欲言又止:“還是等你洗完吧,待會再說。”

柯小南在水裏泡著確實很舒服,她掬一捧水從頭淋下,一雙成熟的眸子閃著睿智。

一旁,林雅容顯得局促不安,像發生了什麼大事需要急著和小南商量,可小南由於多日來的破案壓力,正通過泡澡減壓,將心比心,各自都能理解對方所承受的壓力,她的壓力又何嚐小呢?

透過清涼涼的霧氣,柯小南忽然注意到,林雅容的眼神裏有一種不同以往的憂慮,她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她並沒有急於問,而是邊起身邊輕鬆地說:“我現在的感覺是,有些事,越急越糊塗,還不如先擱一擱,等冷靜下來,再判斷,思索。”她示意雅容遞她浴巾。

“是的,有時候是這樣。”林雅容遞給柯小南浴巾,“你是偵探,更需要冷靜。”

柯小南甩了甩濕發,頗有感觸,意味深長地說:“的確如此。”她裹著浴巾對著鏡子照了照,轉身要問林雅容出了什麼事。

林雅容剛要開口,忽然發現浴缸裏飄著一團血紅,她有些吃驚,急忙指給小南:“這……”

柯小南也吃了一驚,這真是奇怪!難道大白天鬧鬼了?難道這幽林別墅真有那麼恐怖?但當她仔細看過,臉頰禁不住紅了:“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大姨媽來了。”

原來是柯小南來了月經。

虛驚一場!

林雅容臉上掛著濃鬱的擔憂:“我也正好要跟你說這事。不知為什麼,我的例假向來是風雨無阻,可這次,超了,現在還沒動靜。”

“也許是例外,或者是記錯了。”柯小南沒有多想,隻當是女人與女人的談話。

“沒有!”林雅容的臉上已閃現出驚恐。

“那是懷孕了。”柯小南意識到了什麼。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了。”林雅容皺著眉,“可我和葉飛一直都沒懷上,而且自從發生了那件事,葉飛根本就沒再碰我。”一種巨大的恐懼包圍了林雅容,她感覺呼吸也急促了,仿佛要窒息。

同樣,柯小南也預感到不妙,一個她不願去想但又非去想不可的問題在腦海裏閃爍不停。她暗暗為林雅容叫苦,如果屬實,這太殘酷了!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樣一件奇特而又心痛的案子。

柯小南迅速穿好衣服,扶著已虛汗淋漓的林雅容來到客廳。她安慰說:“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我不知道。”林雅容搖著頭,痛苦不堪,淚水裏充滿迷茫。

出現這樣的意外,是柯小南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的,她既震驚又難過,沒想到案子還沒破,受害人卻懷上了凶手的孽種。她想了想,在腦海裏有了一個計劃。

“這樣吧,你先忍耐幾天,等案子一有了結果,我立刻陪你去打掉。”

林雅容點點頭,也隻好這樣了。出了這事,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一刻,所有能勸慰人的話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林雅容的痛苦,傷心欲絕,柯小南能體會。

還有一個很要命的問題是,此事一旦讓葉飛知道,那整幢幽林別墅可能會頃刻間化為廢墟,這對於把尊嚴看得高於生命的男人來說,同樣是奇恥大辱!

新添上這樣的打擊,林雅容本已脆弱的身心已無力承受,她感覺周身開始寒冷,顫抖。她起身跑進臥室,放聲大哭!

同為女人,柯小南的心情也是異常沉重!

晚上,柯小南把此事詳細告訴了鄭少華。

鄭少華聽後氣得直跺腳,大罵這個奸凶是個十惡不赦應該立即處死的畜牲,等哪天被他抓到了,一定要他好看!

柯小南說:“不用急,狡猾的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來了!”

望著窗外幽深的竹林,柯小南感慨一聲,深邃地說:“天意弄人啊,沒想到困擾了我們這麼多天的疑案,竟然是以林雅容的巨大痛苦做代價,才解開。太殘酷了!”

柯小南深深同情林雅容的不幸。

轉身,柯小南安排鄭少華,要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在不驚動嫌疑人的情況下,提取他們的毛發。

決戰就要打響,鄭少華向柯小南保證,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圓滿完成任務。

最後的真凶究竟是誰,將很快有個答案。

籠罩幽林別墅多日的疑雲,也將散去。

林雅容開始水米不進,神智也有些恍惚。

柳葉飛一次次追問,怎麼了,她都搖頭。最後,被柳葉飛問煩了,她就發火說:“我怎麼知道!”

柳葉飛安撫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是關心你。”他不再去惹雅容,一臉無奈地去了前麵的竹林。不多時,周雪芳也跟了去,二人對視無語。

林雅容的痛,柯小南雖然知道,但卻不能告訴柳葉飛。

對於林雅容的突然異常情況,眾人除了深感迷惑,各自當起了諸葛亮,一陣瞎猜亂疑,誰也沒理出個頭緒。

說話間,鄭少華約江川到樓下談話,說是與案情有關。

江川早習慣了接受“審訊”,很痛快地隨鄭少華來到別墅外麵。令他多少有些沒想到的是,鄭少華並沒有急著說案子,而是出人意料地說江川年紀輕輕就已有了白發。江川氣得頭都大了,這不拿我大作家打哈哈嗎,你破不了案,也不能拿我取笑減壓啊。打死,他也不承認自己有白發,伸過腦袋去讓鄭少華找,找不到再跟你算帳!

鄭少華為了證明所言不虛,就在江川的後腦勺拔了幾根。

江川望著自己黑黑的毛發,直罵鄭少華學問不高,卻極度近視。他真想踹鄭少華一腳,但考慮到自己還是個疑犯,就忍下了。

鄭少華一再說抱歉,解釋,這可能是因為陽光照射的原因。為了避免江川過多糾纏,賣弄學問,他推說尿急,迅速跑開。

就這樣,略使小計,鄭少華便提取了江川的毛發。

複命後,柯小南直誇鄭少華是個演戲的料,還笑著說,日後她若有機會寫個電視劇,一定讓他演男一號。鄭少華樂嗬嗬,一豎大拇指,牛姐!

下一個目標,鄭少華鎖定方雨軒。

看方雨軒匆匆下樓,鄭少華故意追上去將其撞倒,趁拉方雨軒起來之際,一麵說不好意思,一麵飛快地拔了方雨軒幾根頭發。

任務進展順利,鄭少華乘勝追擊,把下一個目標定為畫家唐國秀。

近幾天,唐國秀一直少言寡語,似被許多心事困擾。

一連幾日,他都把自己關在客房專心作畫。若沒人來喊他,他一般不出去。此刻,房門緊閉,想必,又是在專心作畫。

鄭少華站在門外,先故意衝裏麵咳嗽一聲,然後輕輕叩門:“可以進來嗎?”

“請進。”傳出唐國秀陰鬱的聲音。

鄭少華推門進來,唐國秀正雙膝跪地,彩筆揮舞。

鄭少華裝作不甚其懂,隨意問:“畫什麼這麼賣力。”

唐國秀未語,隻顧用畫筆點著畫板。鄭少華凝眸看去,原來畫的是一幅半裸的林雅容。

畫上,林雅容站在山澗的水草中,溪水漫過膝蓋,一襲漂亮的衣裙,不知被什麼劃得一個洞連一個洞,一頭長發,淩亂地飄散著,白皙的大腿,在陽光下閃耀著迷人的魅力……總之,看上去別有一番野美人的獨特風韻。

鄭少華靈感一閃,快速記起了林雅容跌落懸崖的那幕情景。

“你畫的是林雅容在山澗?”

“是的。”唐國秀沒有回避,語氣依舊那麼傲慢。

“幹嗎非要畫這些。”鄭少華不解。

“你不懂,隻管看就行了。”唐國秀冷冷地。

鄭少華很不悅,但考慮到自己的使命,還是不惹他了。

唐國秀指著畫,不無得意地對鄭少華說:“你看,線條多粗獷,透著一種野性的美!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就是要把雅容的這個不幸的瞬間,用筆畫下來,成為永恒!”

“我認為還是畫些溫馨的好。”鄭少華表達著不同見解,“一幅溫馨的畫,讓人賞心悅目,一幅冷色調的畫,讓人憂傷。”

唐國秀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反駁說:“萬裏長城算是你說的冷色調,可它給人以力量!群美迎春算是你說的溫馨,可它給人以汙穢!”唐國秀言猶未盡,“當然了,本人也畫一些溫馨的美女,但卻從未給人以汙穢!”

嘿嘿,反正唐國秀都有理!

鄭少華此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取毛發,所以他無心與唐國秀在藝術上發生什麼辯論大戰。瞅個空隙,趁唐國秀專心作畫,他突然奪過唐國秀手中的筆,嚷道:“來來來,讓我也畫幾筆,過過當畫家的癮。”

唐國秀惱怒了,急忙去奪鄭少華手中的筆,可鄭少華拿著筆在唐國秀的頭部來回晃動,看火候一到,他故意把筆塗在了唐國秀的後腦勺。

唐國秀平時很注意自己的發型,這下,他可真火了,衝少華吼道:“你想幹什麼!”

鄭少華連聲說抱歉,準備去端一盆水,唐國秀氣憤道,不用!鄭少華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趕快拿起一團紙為唐國秀擦頭上的畫筆顏料,這一擦,他也就順利提取了唐國秀的毛發。

最難的一個也搞定,下一個就該是溫庭義了。

四個嫌疑人中,溫庭義是一個最深沉,最難以捉摸的。其外表風格,就像林雅容的一首含蓄的詩。

不過,人生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喜好的小動作。這就像性格決定命運,有時小動作也決定人的命運。

鄭少華早就觀察到,溫庭義吸煙的時候,不一會兒就用手向後推一下前額的頭發。這樣習慣式的動作,或許是溫庭義獨特的思索方式。

鄭少華裝作討教新聞寫作上的疑難,緊挨著溫庭義坐下跟他攀談。溫庭義對少華這小夥自開始就沒有什麼大的煩感,所以二人一問一答交流得很愉快,完全忘了一個是警官,一個是疑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