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Wiggler(1 / 3)

懷斯特沒有夏季,隻有漫長的冷,和陰濕而綿密的雨。

一直到臨近聖誕節,蔣易都沒再有個正經的機會和葛箏說過什麼話。

胡良幾個倒是偶爾會在各種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學聚會上打個照麵,馮天剛開始看見蔣易還會露出些許欲言又止的樣子,但後麵漸漸也沒有了,仍然那副咧著嘴角江湖氣十足的笑容,喝多了時會下意識抬起掌心從後往前兜一把後腦勺。

馮天愛喝酒,也能喝酒,喝多的時候鬧過次笑話,好懸沒從三樓陽台直接大頭朝下倒栽出去,從那以後,蔣易就總能看見胡良遠遠墜著陪馮天一起出來玩,實在有事來不了,也必然會在聚會快結束的時候出現,把人甭管橫著還是斜著的撈走。

馮天也怪,酒越喝越凶,玩得越來越開,可胡良要接他走時,卻也不言不語的溫順。

蔣易一開始是不太愛湊這樣熱鬧的,但架不住在家裏待著實在鬧心。

蒂芬和西西天天在房間裏嘰嘰咕咕的鬧耗子,他一個正當年的爺們,再臉皮厚也扛不住。

再者他心裏煩亂,虛虛蕩蕩的總覺得空,平時按部就班的上課泡圖書館,可那些空閑的個人時間,不把自己拋入喧鬧的人海裏去,就控製不住腦袋裏光怪陸離的想法。

心尖一點總被攥著,午夜最甚,不如聲嘶力竭靈魂出竅,然後再精疲力竭的倒頭就睡。

其實聚會的形式大多單一而乏味,不過總有人樂此不疲。

快過聖誕節了,到處都紅彤彤的挺有氛圍。

同專業有人攢了個場子,和幾個老鄉同學辦了個party,蔣易過來的時候有些晚了,在門口還接到徐香香的電話。

“還不睡啊?”蔣易在公寓外貼牆的台階上坐下,地麵落著一層薄雪,如今進入冬令時,若是睡晚了睡過中午,能恨不得一整天都見不到天亮。

他穿的厚實,仰頭能隱約聽見樓道裏砸下來的喧鬧,樓裏租住的都是學生,哪有熱鬧都愛湊一湊。

“這幾天有點兒失眠,”徐香香電話那頭虛著聲音,帶著些疲憊,完全沒了以往的活潑勁兒,“這不正好和你時差還搭上了嘛。”

蔣易微微蹙了下眉頭,“媽,發生什麼事了嗎?”

徐香香頓了頓,歎了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姥姥......”她聲音更低了些,“之前不是和你說摔了一跤嘛,其實,摔得挺嚴重,斷了三根肋骨,人老了,骨質疏鬆,她還有糖尿病,本身傷處就難愈合,補營養的又這不能吃那不能吃,在醫院住著她總說害怕,非要回家養,我這晚上,總怕她喊我,我睡死了聽不見,就......”

“要不我回去......”

蔣易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徐香香有點心不在焉,“別說沒用的,你就好好學習,我真盯不住還能顧個護工,用不著你操這個心。”

也許是怕影響了蔣易的情緒,電話裏頓了頓,徐香香又主動問:“聖誕節上哪玩玩兒去嗎?你們那邊應該挺拿這個當回事的吧。”

“不知道,沒安排。”蔣易說。

徐香香笑了下,故意哄著,“沒和小黃你們約約?”

蔣易“嘶”了一聲。

徐香香趕忙說:“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沒別的意思,都是老鄉還不興聚聚,不願意拉倒唄,你媽還能強迫你啊!那,你那室友呢?”

“他和朋友去約克玩幾天。”朋友就是西西。蔣易手機裏進來電話了,眯眼看了看,“媽,不和你說了啊,我同學找我了,你照顧好自己和姥姥,一定注意身體,要有啥事記得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