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的心頭湧上了一陣不好的預感,她快速的瞥了一眼林安悅,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看不清她眼裏的嘲諷,但是她卻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敵意,林安悅從來都來勢凶猛,每一次行動都目的明確,穆海棠不明白,為什麼林安悅會這麼恨她,她明明從來沒有對不起她。
隨意的看了一眼穆海棠,冷少軒仿佛興趣缺缺一般,邁著悠閑的步子踱回了客廳,而穆海棠隻覺得慌亂的厲害,拿著自己的琴回到了臥室,然後動作稍顯急切的將琴放進了琴盒當中,歸了原位。
她剛剛將衣帽間的拉門關好,就聽見林安悅在樓下客廳叫她,“海棠,下來吧,難得你今天興致這麼好,我們來一場合奏。”
穆海棠心裏閃過不情願,想裝作沒有聽見,可是林安悅的聲音充斥著整棟房屋,她不可能聽不見。
林安悅又在催促著,穆海棠不願意走出自己的房門,可是林安悅直衝著她來,她不能不出麵應對,因此即使她百般不耐,她還是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走到樓梯口,她便看到林安悅正站在樓梯底下仰著頭看她,笑臉如花,“我們來合奏吧,我記得咱們最後一次合奏還是在大學時候,之後你好像再也沒怎麼摸過琴了呢,難得你今天讓它重見了天日。”
穆海棠和緩的拒絕道,“我已經好幾年都沒有拉琴了,手都生了,拉不好,我跟不上你的節奏。”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到冷少軒手裏拿著一杯威士忌慢慢的走到了林安悅的身後。在這一瞬間,穆海棠有一種錯覺,仿佛他們才是這棟別墅的主人,而她隻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聽到穆海棠拒絕了自己的要求,她也不惱,仍然笑容燦爛,“怎麼會?在大學時候你是公認的提琴美人,沒有人可以搶走你的風頭,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小小心願嘛。”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偏著頭,去征詢冷少軒的意見,“少軒哥,你是不是也挺期待我和海棠合奏一曲的,畢竟你都沒有聽過呢。”
林安悅微微嘟著嘴說話,神態自然天真,顯得俏皮可愛。冷少軒向來順從她,這一次他也不會拂了她的意。
因此,冷少軒衝著穆海棠淡淡的說道,“既然安悅想彈,你就陪陪她吧。”
穆海棠覺得喉嚨裏哽著一個腫塊,抓著欄杆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指尖都微微泛白。
林安悅雙手合十,對著穆海棠做出一個天真的懇求的姿勢。冷少軒看著穆海棠的眼神便開始犀利起來。
麵對著林安悅和冷少軒的雙重施壓,穆海棠沒有說不的能力,於是她極為勉強的點了點頭,輕聲答應著,“好,既然你想彈,那我們就合奏一曲。”說完,她轉身回房間,去拿她剛剛才放好的大提琴。
穆海棠轉身的刹那,錯過了林安悅眼中閃過的一抹得色。
林安悅回頭,看見冷少軒正用一種捉摸不透的眼神在看著她,便衝他綻放出自己最為無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