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悅便皺起了一張小臉,表情擔憂,幾步走到了穆海棠的身邊,單腳跪在她地上,向上看著她問道,“是因為最近太累了嗎?”
穆海棠帶著一絲茫然看著她,林安悅到底想要幹什麼?
還沒等穆海棠想明白,林安悅突然轉向了冷少軒,用一種急切的語調解釋道,“海棠一定是哪裏不舒服了。”
冷少軒放下了酒杯,從沙發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了她們身邊。
林安悅繼續說道,“在大學的時候,海棠可是我們學校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她和顧首席的合作被稱為雙劍合璧呢。”
穆海棠聽到林安悅突然提到顧首席,心裏一沉,下意識的的厲聲叫停,“別說了。”
林安悅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受驚一般的看著她,“怎麼了?海棠,我說錯什麼了嗎?”
穆海棠閉了閉眼睛,“就是別說了。”
林安悅的眼睛裏頓時起了一層水霧,但是嘴角還是勉強的咧著,看上去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好,你別生氣,我不說了。”
冷少軒眯起了眼睛,眉頭蹙起,他伸手拉起林安悅說道,“她自己不務正業,把學了這麼多年的東西都荒廢了,連練習曲都拉不好,愧對自己罷了。”說到這裏,他的聲調驟然變冷,“但是你羞愧可以,別把氣往別人身上撒,誰也沒有欠你的。我們走。”
冷少軒說完,拉著林安悅就要往樓上走去,林安悅似乎於心不忍,皺著眉頭對著冷少軒說道,“海棠隻是難過,她沒有對我撒氣呀。”
“你別替她說話。”冷少軒說道,轉頭又冷冷的丟下一句,“技術不好就去練,別出來丟人現眼。”
穆海棠坐在椅子上,隻覺得渾身發冷,冷少軒和林安悅離開客廳之後,穆海棠將雙手攤開在自己的麵前,默默的問自己,“我真的是在丟人現眼嗎?”
大提琴曾經是自己生活中全部的驕傲,可是如今,她連曲子都彈不下來了,難道不是丟人現眼嗎?她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的自己,如此自信的站在舞台上,那麼理所當然的接受著觀眾的讚美。她現在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一點,自從愛上了冷少軒,她已經完全把自己丟掉了。
她始終孤獨的坐在凳子上,大提琴靜靜的倚在她胸前,似乎也在譴責她一般。樓上書房裏傳來林安悅的笑語,銀鈴一般,聽得她更加渾身發冷。
林姐從庭院進來,看到穆海棠如此落寞的樣子,心生不忍,她走上前,柔聲問道,“夫人,我之前忘記了,鍋裏還溫著一碗白酒燒雞蛋,味道不錯最重要是能調節胃寒,我給您端來?”
穆海棠抬頭看她,好半晌才點了點頭,“好,正好我也餓了。”說完,她拿起琴往自己房間走去,經過冷少軒書房的時候,從虛掩的房門裏看見,林安悅正挨在冷少軒的身邊,往他身邊看著什麼。
她猛地別過臉,隻覺得心上被紮了一下,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