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英卻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你好不容易嫁給了冷家少爺,卻不跟著人家好好過,非要去招惹他的二叔,真是罔顧倫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養了一個好女兒。你看看你爸爸。”瞿英終於回過頭來,一雙通紅的眼睛瞪著穆海棠,眼神裏麵滿是痛心,看的穆海棠的心也一陣陣發涼。“他為什麼會躺在這裏?就是拜你這個好女兒所賜,他原本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可以去公司上班了,沒想到一去公司就被合作夥伴嘲笑,你爸臉皮薄沒撐住,當場就倒了,送到醫院來,醫生說是中風。”

穆海棠的目光轉到病床上,她的父親正人事不知的躺在病床上,口鼻上罩著呼吸機,臉色如同石蠟一般的灰敗,而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甚至因為當初林安悅的陷害,她現在連解釋都顯得蒼白無比,在所有人的眼裏,她就是一個不擇手段,不知廉恥的女人。

想到這裏,她一陣無力,卻想將所有的桎梏都打破,她內心裏跳動著瘋狂的因子,到最後說出口的就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瞿英扭過頭,仍然覺得氣難平,可是那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就是又打又罵,疼的還是她自己。

病房裏麵安靜了許久,隻聽到醫療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響,瞿英默默坐著,穆海棠安安靜靜的站著,氣氛裏彌漫著一種尷尬。

最後還是瞿英開了口,她低沉著聲音問道,“他打你了?”

聽到母親的話,穆海棠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想到母親是在問她額頭上以及嘴角的傷口,連忙否認道,“不是,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撞到的傷。”

瞿英瞥了她一眼,怒氣衝衝的說道,“摔倒能摔到嘴上去?”看來是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

穆海棠隻好訕訕的開口,“不是他打的。”

“那就是其他人動的手,你那婆婆?”

穆海棠沒有遲遲沒有作聲。

瞿英又極為痛心的說道,“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來。”她深深的喘出一口氣,說話的聲音中帶著十足的疲憊,“你爸爸說女兒要富養,什麼都嬌慣著你,你說你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大提琴了,我們就送你去學大提琴,現在你連大提琴都丟了,女孩子應該有的自尊自愛也忘了,全都是我們寵出來的。”

穆海棠淚如雨下,往她身邊走了幾步,“媽。”隻叫出這麼一句,她就說不出話來了,隻能任由傷心完全淹沒自己,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上氣不接下氣。

瞿英也不勸,她佝僂著背坐著,心裏也如同臘月飛霜一般,又痛又焦急。

也許是她們的哭聲太過悲切,把病床上的穆年莊都吵醒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然後順著哭聲看到了女兒。

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又閉上了眼睛,嘴巴蠕動著,可是因為戴著呼吸罩,沒有發出什麼聲音來,隻是徒勞的開合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