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又飄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不多,一把油紙傘停在了一家香粉店的門前。那女子收了傘,隨手將它倚在門邊上,幹練的走了進去。
“掌櫃,早。”程雪笑著道。
“程姑娘來了,來來,樓上坐!”薛掌櫃過來伸出手做請的動作。
清玄坐在裏屋,目送兩人上了樓,端著一碗茶在手心裏轉,“又下雨了!”店裏沒有客人,她走到門邊,望著這細細的雨有些失神。一切都被這雨水刷洗的很幹淨,連同自己的心也變得純淨。
——那天也下著雨,清玄與花月錦因為貪玩,困在了臥龍山的一個山洞。望著一身狼藉快要哭出來的的花月錦,清玄用自己的小手拍著自己的小身板,“錦兒,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最後還是卓羽找到了她倆。清玄笑了笑,都過去好幾年了,那句話還記得呢。樓上傳來聲音,清玄走回裏屋。
薛掌櫃與程雪從樓上下來,“掌櫃,留步!那便說好了,一個月後我便來帶人!”說著,眼光往裏屋這邊瞟了瞟。
“一言為定,姑娘慢走!”
送走了程雪,清玄走過來,“掌櫃,定下了?”
“定下了,一個月後。”
“哦。那咱出的價錢她也答應了?”清玄繼續問道。
“答應了,我說出咱的條件後,她連想都沒想就應了。”薛掌櫃答道。
“這麼爽快,是不是咱要的太少了啊?”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多加些錢。
此時雨停了,路上人開始多起來,“掌櫃的,我要回去了!”
“先等等。”薛掌櫃沾了點眉墨,走過來點在清玄臉上。“這樣保險些。”
清玄對鏡照了照,臉頰上多了一顆指肚大的痣,她回頭對薛掌櫃笑了笑,“還是掌櫃想的周全。”
雨過,城門處進出的人都很多,而且守城士兵明顯比平時查的嚴。好吧,他們手裏拿的不就是一張道姑的畫像麼?憑著薛掌櫃高超的畫痣手藝清玄還是順利的出了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清玄發現不遠處又有人排查,這次更是發現了田府管家的身影。
“還真是小看你了,田若甫。”清玄閃到旁邊,沒辦法,隻有走野路了。其實田若甫當然沒有那麼大本事能命令守城士兵,隻是他找到太子趙啟致,說田府有一大膽奴婢想要加害家主,後敗露逃了,趙啟致便派了一對自己的府兵給他。
野路,就是沒有路,清玄想著往前走,肯定會走到某條路上的。走了很久還是沒有路,她心裏暗想,慘了,迷路了。她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從布包裏掏出一個竹筒,打開將一條通體火紅的小蛇放了出來,約麼一尺長,一落地便跑沒了影,清玄知道它去覓食了,待在原處等著。做條蛇就是好啊,不用為這迷路之事擔心,滿門心思的去找吃食。
清玄坐在那單手托腮,兩眼發直:“赤兒,你要還不回來,我都要與這石頭融為一體了。你難不成吞了一頭牛,撐得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