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銀尾樓外再次熙熙攘攘的擠滿了人。
喬安和陳準坐在台下,一轉不轉的盯著台上。
“為什麼還沒有開場啊?”
陳準煩躁地動來動去,滿臉不耐煩。
他們從入場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台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也難怪他會不耐煩。
喬安拍了拍他的膝蓋,道:“阿準你不要這麼著急嘛,每一次演出都需要精心準備,這才能對得起觀眾不是?”
“看你平常一副呆傻模樣,今天這個時候倒是機靈得很,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啊。”
陳準今日身穿長衫,做學生打扮,鼻上架著一副眼鏡,風流倜儻的握著一把折扇,說話的時候,他便用折扇輕輕地敲打喬安的腦袋。
喬安也學著他的樣子,換下了西裝。
雖然喬安是混血兒,但終究還是留著江南女子的血脈,即便穿上長衫,看起來也是風流倜儻的模樣。
“音樂本來就是神聖的事情,像你這種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人,一點都不懂得浪漫。”
陳準嘁了一聲,朝天翻了個白眼:“是,我是不懂得浪漫。學不來你們這些洋學生的招數,這都一個多星期了,跟人白雪姑娘還沒說上幾句話。”
見陳準揶揄自己,喬安不僅不生氣,還得意洋洋地揚起了腦袋:“誰說我沒跟白雪姑娘說話?我一有時間就來找她,她可是教了我不少俗語。”
“噢。是嗎?”陳準打了一個哈欠,顯然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對呀!”喬安偏偏還來了興致,偏要給陳準炫耀炫耀,“白雪姑娘告訴我,像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就應該說一句心急吃不了豆腐!”
“你個呆瓜,那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陳準無語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對於喬安半吊子的俗語水平簡直沒有任何話可說。
兩個人打打鬧鬧,等待著時間過得飛快,正拌嘴時,台旁傳來一聲金鑼響,燈光忽暗。
當當當,配樂聲響,不同於之前的西洋樂,這次,是傳統的昆曲戲班子。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隻見台上忽然走上一人,身穿素色戲衣,肩上扛著一把細細的花鋤,鋤頭頂端懸著一個繡著祥雲花紋的袋子,左手拿著一把寸長的小掃帚。
有識曲的人一看這扮相便猜出來了是演的誰,而像喬安這種從海外回來的人,則更是一臉茫然。
台上的人捏著細嗓,款款轉身,唱道:“柔絲軟係飄香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在燈光的指引下,敷著白麵貼著花黃的人兒,一步一步走上前來,眼角眉梢皆是風情,手捏蘭花指,眨眼間,幽怨頓生。
這人,正是蘇雪!
隻見她腰肢輕擺,柔弱無骨一般,走到台前,唱道:“我林黛玉,本姑蘇人,不幸父母雙亡,老祖宗憐我孤零,接來金陵,名列十二釵之中……”
曲調清亮,吐字之間足以看出功底,台下好些人都暗暗驚異。
就連陳準,都驚訝地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