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伸手撫上了霍策的眉心,聲音很溫柔:“不要皺眉,你聽我說,我們是的確沒辦法再繼續走下去了。”
“我知道這一次你可能是迫於無奈,但是就算這次我信了,日後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霍策眼眶通紅,薄唇上下翕動,卻說不出話來。
虞覓朝他彎了彎唇角,道:“聽話。”
“我從未後悔過同你相識,不管我們以何種方式結束,我們的開始還有曾相互依賴的歲月,都是不可取代的。”
霍策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臉,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方才的沉靜盡數瓦解,他蹲在虞覓的腿邊,像一個無助的小孩。
“可是我不想……”
“我不想和你分開,阿覓你再想想好嗎?我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我犯錯了,可是我沒有辦法。真的…真的不會再有下一次,你信我一次好嗎。”
虞覓搖了搖頭,耐心道:“你別這樣,我並不想把話說的那樣難聽,就讓我們體麵的結束吧。”
“……我不同意。”
“我也沒辦法,阿覓你替我想一想,那些都非我本意。”
虞覓靠在了椅背上,那陣刺痛方才停歇,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虞覓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她猜測自己大概是經期到了。
她呼出一口氣來,道:“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問你——”
她道:“你說你是因為藥才迷失自己有了別人,可是我走的這兩年裏你難道未曾清醒過一刻嗎?”
“但凡你清醒過一天,哪怕一個時辰,你都不該再讓不清醒的自己做出那些事來,你跟我承認吧,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清醒時的你默許的吧。
”
“不過那時我已經死了,你找別人也無可厚非,畢竟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在我死了之後還要一心一意。”
“但是如今,我回來了。你說虞漾威脅你她會過來找我,她有什麼好威脅你的呢?我已經知道了你找替身的事情了,我也知道虞漾的存在,她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你的?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的,可是你沒有。”
“還有下藥,藥物能控製的,隻是你的身體,可它控製不了你的思想。”
“你真的掙紮過嗎?你要是當真不願意,你一個攝政王,她還當真敢違背你的意願把你綁起來非要跟你做嗎?”
“還有,最好的永絕後患的方法就是讓虞漾消失,我去西園時發現那裏沒有侍奉的人,我猜大概都被你處理掉了,可是為什麼虞漾還在裏麵。她也許是不願意走吧,但是以你的權勢,她的願不願意不重要吧。
她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溫柔:“她才是那個最該被永絕後患的人,我能問問你,為什麼不動手嗎?”
最後一句話說完,她並沒有立即去看霍策的表情,一下說了這麼多的,虞覓嗓有些發幹,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後,才低下頭去看他。
他低垂著眼眸,臉色很不好。
虞覓把這些隱藏在表麵之下的東西攤開了講給他聽,每一個字都讓他無從辯駁,她沒把背叛這兩個字說出來,但是一字一句都在說著背叛。
虞覓站起身來,跟霍策拉開了距離。
霍策獨自蹲了一會,半晌才跟著站起身來,他臉色陰沉,道:“是我錯了,我會改正。”
虞覓沉默,她自認為自己方才說的很清楚了。
再說改不改已經沒有意義了。
但是霍策就如同沒聽見虞覓方才說的那些話一樣,仍舊道:“我會改,你剛剛說的是氣話,我不信。”
虞覓:“……”
他彎腰將方才桌上灑的水擦幹淨,然後我將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的撿起來,語調自然的道:“我不會信的,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不會分開,這些我們以後再談。”
他手裏拿
著碎片,走到門邊打開門,一邊邁出門一邊道:“膳房裏有小米粥,阿覓你身體不舒服,我去給你端過來。”
“你聽不明白我說什麼嗎,你這樣又有什麼意思——”
門被關上了,隔絕了虞覓的聲音,霍策拿著那些碎片出去了。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虞覓呼吸有些急促,她攤開手掌,看著手心裏紅色的發帶,然後長舒了一口氣。
她的確還還愛著霍策,但是正是這種難以割舍的愛才讓她無法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