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說這個話紮他。
紮的他心髒收縮,手上力度也緊了兩分。
牢牢桎梏住她。
“他們,”看上她的那些人,“是不會有我對你這麼好的,你不要去。”
她去不去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憑什麼能抱她。
隻知道氣她,也不會哄她。
可這懷抱,仿似是臨別前的最後一點點溫暖。
她沒有辦法抗拒。
心都軟了。
抽泣聲漸漸止住,眼淚水卻決了堤,越流越多。
“沒有這樣的,”沒有這個道理,“沒有這樣的事,你老是想管我,上次在操場上,”不僅管她,還牽她的手,“我都讓你牽手了,你裝的像個傻子一樣,好像一點兒也不明白我的心意,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你是故意的,我以前給你臉色看,你學電視裏麵教的那套,然後再把我甩掉。”
如果他真是這樣的話,她會好受些。
總歸不是她把他傷的太深的原因。
她在騙自己。
他都親口承認了,她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是最後一根稻草,那一根草,一下子,徹底把他壓垮了。
想到這裏,心也碎了。
拿腦袋撞他胸膛。
還沒撞兩下,額頭嗑到一半,沒碰到他的衣服,人便被從身後拉開,和他很是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一臉不可置信。
瞳孔裏漆黑一片。
像個會吸人的漩渦。
驚極了,望著她的大眼,眼淚汪汪,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同她道話,“你剛剛說。”
一句話,喘兩口氣問,“我早知道你的心意?”
是什麼心意?
又來這套,裝作無辜。
他二十多歲了,還是十八歲的高中生嗎,總學年輕人的那套。
她不怕他的,“你說你要出國,”以前人,通訊和交通都不方便,分開了或許就是真的分開,他現在把這一套搬來給她用,“出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出了國,我們連消息都不能發了嗎,這個理由一點兒也說服不了我——”
這下好了。
世界一片清淨。
她自己不知,不過是滿嘴毫無邏輯的寥寥數語,卻句句會心給了他一擊。
真是個美好的誤會。
他喜歡的人,竟也喜歡上了他。
更何況,他一向是實力派。
哪怕她這臉上,妝容模糊,淚水噠噠。
他把她的哭聲全吞進了肚子裏。
往後推了幾步。
把她按在牆上親。
起初她還有些掙紮。
後來,聲控燈都暗了。
小區門口有聲響,鐵門被打開,一個半大的小女孩率先進了樓道,燈亮了起來。
身後的大人,手裏提著輛兒童車。
小姑娘好奇,伸著手,回頭,“媽媽——”
“哦喲,”反把家長嚇的要死,進門就看見這場景,一把拽住自己閨女,生生拐個彎拉了回來,拉到樓道另一邊,“真是。”
現在的年輕人。
有人也不怕。
現在反而沒什麼擔憂了。
唯一不確定的因素都成了確定因素。
她終於,是他的了。
會發光的小女孩,穿著白色的紗裙,從夢裏走到現實,固然過程坎坷,卻如約而至,出現在他身邊。
他的世界,總算開始變得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