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晚動了動嘴，過去扶起她來：“先進去吧！”
宋矜琳看出女兒的臉色不太好，笑容也馬上消失了，看到慕以深青黑的臉害怕的瑟索，抓緊宋向晚跟在她後麵。
“你為什麼要跑出療養院？你不知道這樣我會擔心嗎？”宋向晚讓她坐在沙發上，母親無辜的看著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她要怎麼來恨呢？
“我、我為什麼要跑出療養院？”宋矜琳似乎已經想不起原因，“對不起，向晚，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出來？我隻知道我要來找你。”
“你怎麼來的？”慕以深沉下聲問道，“你身上穿著的是療養院的衣服，你應該沒有錢才是。從療養院到市裏連公交都沒有，你怎麼過來的，你又怎麼找到宋向晚的房子？”
慕以深一語中要害，宋矜琳糊塗了，她努力的也想要想耿原因來。她是怎麼來的呢？為什麼她就是知道這間屋子是向晚的，她真的很迷惑。她本能的看向宋向晚，向意求助。
連宋向晚都懷疑了，如果母親的神智不清，以她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從療養院到這裏來的。“你究竟是怎麼來的，你是不是，是不是又在騙我？”
“我騙你？”宋矜琳看出女兒的指責，拚命的搖頭，“向晚，我沒有騙你。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隻是想來見你啊！”
慕以深仔細的觀察宋矜琳的每一個表情，他想要洞悉出來，她是不是在說謊，是不是在騙他。但是宋矜琳真的一點漏洞都沒有，她眼神渾濁，衣服也皺皺巴巴的，褲角沾了不少灰，衣服也蹭了不少髒的地方。
“你為什麼要見宋向晚？”慕以深抓住她話裏的意思緊跟著問，“你才見過她不是嗎？是什麼讓你跑出療養院，要再見她？”
“為什麼？”宋矜琳看了慕以深瑟索一下，“我、我看到了電視裏的消息，我對不起向晚，我是來跟向晚說對不起的。”
宋向晚別過來，她做過的事情難道是一句對不起能一筆勾銷的嗎？
“這裏應該還有熱水，我去放水。讓她衝一下澡，好好睡一覺，明天送她回去。”宋向晚已經不想說下去，她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的麵對眼前的女人。她甚至無法開口，再去叫她一聲媽。
“向晚！”宋矜琳看女兒離開，緊張的抓住她的手腕，“向晚，你不要媽媽了嗎？向晚，不要離開我，不要。”
“你真的是我媽嗎？”宋向晚低頭反問，顧不得她是真的神智不清還是假的神智不清，“你認為當我知道那些事情之後，我還能認你做媽媽嗎？我真的很想去恨你，你知不知道？你怎麼能做那種事情，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宋矜琳傻呆呆的看著女兒，她能感受到女兒眼裏的恨意。終於，宋向晚知道了真相，她連最後一個女兒都沒有了！“向晚，你不要我了！”
“別說了！”她不想再談下去，現在的宋矜琳這個樣子，她不想再說出更殘忍的話來。“我去給你放水洗澡，你去休息一會兒！”
“向晚！”宋矜琳鬆開了女兒，看著女兒進浴室。也就這一刻，她頭腦清醒了，今天發生的種種頓時清清楚楚。她應該想的到，在她對女兒對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之後，她怎麼還可以得到原諒呢？
“宋矜琳，不要再耍任何花招。隻要你還有一點良知，就放過宋向晚。回療養院好好過你的日子，我會讓你下半輩子還是很舒服的。”慕以深說完，追著宋向晚進去。
宋向晚照顧宋矜琳睡覺時，她異常的安靜沉默。直到宋向晚放好了水，幫宋矜琳脫她衣服讓她進浴缸時，宋矜琳才輕輕的說：“向晚，我、我真是對不起你！”
宋向晚怔怔的看著她，她的表情很清醒，難道她醒過來了，還是說以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偽裝。“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該做的你都做了！”
“你真的是個好孩子。”宋矜琳想要伸手再去摸摸女兒，顯然她並不配合，她苦笑，“想我宋矜琳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孩子呢？你不原諒我是對的，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以原諒。”
宋向晚靠著牆，她無法回應她的話。太多的回憶接湧而來，糾的她心口發疼。眼前的女人，做了她三十年的母親，幾乎沒做一件讓她可以去原諒她可以去愛她的事情。相反，她傷她傷的夠多，夠深。能這麼安靜的麵對她，連她自己都是覺得神奇。
“這些日子，我就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繼續夢下去，那樣的話你還是我的女兒。”宋矜琳眼神沉溺的前所未有的悲傷，“可是做過了，永遠都沒有辦法當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