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晚安安靜靜的站著,靠著牆,浴室裏熱氣繚繞,烘的她又想哭了。
“仔細回想我這輩子,發現原來不過是一個令人發噓的笑話。我不曾好好的去愛過一個人,我讓你做了我的女兒,卻從來沒有好好的照顧過你。情人,妻子,母親,沒有一樣我是做好了的,原來我是這麼的可笑。”宋矜琳身子緊緊的蜷縮在水裏,眼眸出流出了淚水。
宋向晚看著她,靜靜的聽著,也不回答,眼淚卻也流下來。
“你問我今天去了哪裏?我找了滕司耀,我打了他的電話,他極私人的那個電話還沒有變。他馬上就接了,我讓他來接我,我要見他。”
“你找滕司耀?”宋向晚既震驚又失望,“到現在你還沒有對那個人死心嗎?你應該清楚的知道,那個人就是個魔鬼,喝人血不吐骨頭的魔鬼。”
“我知道,可是向晚,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宋矜琳看著女兒,無奈的慘笑道,“我幻想過無數次,如果當年讓我再來一次,我和司耀會不會不一樣。我很想這麼去問他,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那麼長的幾個小時,你全跟他在一起,你跟他去了哪裏?”宋向晚問。
“他來接我,送我到你的樓下。我問他,這些年對我還有沒有一點兒情?”
宋向晚聽了想要大叫,母親怎麼這麼傻,如果滕司耀對她還有一點兒情的話,這些年也不會這麼對她啊!
“他冷冷的不肯回答,送我到你樓下時他說:不要再找他,他也不想再見到我。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天真,多麼的傻。他早就不愛我了,這麼多年他跟我在一起不過是利用我罷了。我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可是我卻不願意去麵對,去接受,我真的很悲哀。”宋矜琳笑的更加淒然,“我的人生實在太可笑了,我嫁給了慕棠海,婚前他對我還一絲溫情,婚後他幾乎沒有碰過我。男人無情的時候,真的很可怕。”
“別說了!”宋向晚已經受不了,她沒辦法再這麼站著聽她說這些話,“我先出去了,你洗好了自己到客房睡吧!床我已經鋪好,明天一早我讓慕以深送你回療養院。”
“向晚!”宋矜琳叫住女兒,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向晚,你還能叫我一聲媽嗎?”
宋向晚背對著她,全身僵硬。叫她媽,如果她不知道真相,她可以原諒她,甚至下半輩子好好照顧她。現在,她什麼都知道了,她真的沒辦法再去叫她媽。她遲疑了一秒,出去,關上了身後的門。
回到房裏,慕以深躺在床上看著她,伸出手讓她到他身邊來。
宋向晚爬上床到他懷裏,眼淚放肆的流下來:“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像以前那樣叫她嗎?那我親生媽媽算什麼,是她害死了我的親媽呀!”
慕以深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一遍遍的親吻她的臉,吻去她的淚:“我懂,傻丫頭,我都懂。”
“我不想再見到她,以深,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她。”宋向晚將自己往他懷裏揉,將自己埋在他的氣息裏,“為什麼這世間還會有她這樣的女人,還讓她做了我的母親三十年,好可怕,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要不要恨她,我能不能恨她?她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這麼對我的母親呢?”
宋向晚一直都在壓抑著,對宋矜琳的複雜情緒糾碎了她的心神,到了真真正正的麵對了那個女人,她才發泄出來。他傻氣讓人心疼的意,上天對她太不厚道了。
“乖,別哭了!”慕以深纏緊了她,她像隻受傷的小兔子,極需要去撫慰。他吻上了她的唇,在她唇間吐著氣息,“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要一直這樣流著眼淚嗎?”
宋向晚愣愣的看他,他怎麼能還在這個時候提什麼新婚之夜,他沒看到她傷心欲絕嗎?可是,他們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在一起,好不容易結婚了!這是他們結婚的第一天,確實應該甜甜蜜蜜的。
“意,別把自己當成神。”他的手在她唇邊滑動,“從今天開始,你隻需要在我懷裏的小女人,安心的依賴著我就好了!宋矜琳的人生不需要你來負責,做錯事的人是她不是你。走到這一步,你對她已經仁至義盡了。今後的人生,要靠她自己。而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做好慕太太,我慕以深的老婆。”
慕太太!好奇特的詞,好複雜的詞。她是慕以深的太太,他的老婆,她恍恍然,好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