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君禺嘴角露出笑意:“爸,你最好還是打死我比較好,我永遠都不會做得到,像你說的,不要蔓蔓。”
“顏君禺,你閉嘴!”蔓蔓急的都哭出來,難道他看不出來,他再說下去他父親真的會找死他嗎?
顏君禺倒是幽幽的笑,盡管背上有火辣辣的在疼,看到蔓蔓著急的表情,他反而開心。這女人,心裏是有她的,終於肯為他上心著急了。
“蔓蔓,如果我這次就這麼死了,你會不會為我傷心流眼淚?”他倚在她耳側問道。
“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會拍手稱快。這世界上終於少了個混球來纏著我,我別提會有多開心。然後馬上找個男人,讓你死不瞑目。”蔓蔓吸著鼻子,著急想要撫起他,卻又不敢動他。
顏君禺卻笑的開心,她越是這麼說,就越說明她在乎他。
救護車終於是來了,顏君禺被抬上了救護車,蔓蔓也跟著上了車。顏海夫婦剛開車,跟在救護車後麵。顏君禺趴在救護床上,手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蔓蔓,如果這次我能活下來,我會去跟你爸媽認錯,我會告訴他們我要和你在一起,求他們的原諒。那樣的話,你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蔓蔓別過臉,不敢看他的臉:“別說了,你好好躺著,別說話。”
“閔蔓蔓,你怎麼就這麼的鐵石心腸,我都這樣了,你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顏君禺想要去摸她的臉,被她閃過,更是氣急。
“你再這樣,我就立即下車。”蔓蔓心裏早就亂成一團,聽他一貧,心裏更亂了。放開他又不是,不放開也不是,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顏君禺不說話了,攥著她的手更緊了,說什麼他都是不要放手的。
到了醫院進急救室時,顏君禺仍不肯放開她的手。蔓蔓急都急死了,嘴裏罵他:“顏君禺,你還發什麼瘋?放開我?”
“你不會走?”顏君禺不安的不肯放開她的手。
蔓蔓心一緊,他的眼神是那麼的不安,還隱隱的帶著哀求。“放心,我不會走。”
顏君禺終於放開了她的手,讓醫生推他進去。
蔓蔓坐在急救室旁的長椅上,眼前是人來人往的,急匆匆的腳步聲,病人哀求呼痛聲,還有一兩個病人家屬坐在她不完處在抽泣。
她真的很討厭醫院,她不會忘記在醫院她失去了什麼。那年,她在這裏失去了一個孩子,當時的她連自己都是一個任性的孩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母親。在她還沒有知覺時,她就已經失去。再那年,她在這裏失去了她人生最重要的兩個親人,那一次的失去完完全全的把他打倒在地。在那次之後,她連再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她人生最痛的幾次,都和顏君禺離不了關係,她其實是恨他的。可恨他又如何,曾經發生過的不可能重來。從離婚後,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顏君禺還會有任何的可能性。他理所當然的,是她人生的拒絕往來客。
無論他多麼的死纏爛打,他強她也可以強,他動之以情,她亦可以不為所動。顏君禺是一顆炸彈,這顆炸彈如果放在身邊,她遲早會粉身碎骨。她身上背負著對父母的誓言,那是她為唯一答應父親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去做到的。
“蔓蔓,沒事的,別擔心。”童清嵐不知何時趕來,將她抱在懷裏。
蔓蔓無知無覺,她跟顏君禺說了太多狠絕的話,如果顏君禺還像以前那樣纏著她,她可以說出更多的狠絕的話來。可是現在,她不確認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到。當顏君禺跪在父母的靈前,當顏海一杆杆的揮在他身上,他嘴裏還一遍遍的說著,他要閔蔓蔓時,她再如何狠絕都沒有辦法不動容。這個男人,無情的時候可以殺死她,癡情的時候,她依然無能為力。
一個多小時後,醫生從急救室出來,摘下口罩說道:“顏先生放心,顏少背上的都是一些皮外傷,幸好沒有傷筯動骨。我們已經給他上藥了,先送到病房休息。”
顏海在一旁鬆了口氣,其實他下的手大概也能猜到兒子傷勢的情況。他動作雖然打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很有力,其實還是有注意的。他可沒那個打算,真的就這麼把兒子了結了。
蔓蔓身子一軟,然後站起身來說:“爸媽,我先走了。”
童清嵐抱著她想說什麼,看她這樣的臉色,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讓於健送你,你肯定嚇壞了,回去好好休息。”顏海最先反應過來,說道。
蔓蔓搖頭:“我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