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蔣小城相處過的人,才會知道他有多貼心。
早上七點,蔣小城已經站在門口,等待隨時出發了,當聽到鍾恪行說還沒吃飯時,又像是早料到似的,把準備好的食袋遞上。
“是包子和豆漿,還熱著。”
等鍾恪行吃完,就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問:“我們現在出發嗎?去附屬醫院?我來約車。”
簡直事無巨細。
出租車行駛在路上,鍾恪行突然偏頭問:“今天早上的包子是在哪家店買的?”
“怎麼了?不合胃口嗎?”蔣小城知道鍾恪行喜歡吃清淡口味,還特意少放了油。
“沒有,”鍾恪行搖頭,“隻是覺得好吃,下次還想買。”
豆漿裏好像也放了其他粗糧,口感卻很細膩。
聽到誇獎,蔣小城有些赧然,謙虛道:“是我自己做的,和外麵賣的肯定沒法比。”
鍾恪行眉頭緊皺的表情倒像個學究,“是蘿卜餡嗎?我沒吃出來。”
蔣小城起了興致,解釋說:“白蘿卜牛肉,放了一點兒胡椒粉,這樣比較鮮。”
他們自以為來得早,到醫院時才發現,隊伍早早地就排出來了。醫院很大,掛號在一個地方,驗光在一個地方,診室又在另一個地方,蔣小城把鍾恪行放在一處,樓上樓下地開單子、交診費。
配好度數後,都要試戴十五分鍾,看看是否適應。視光中心裏擠滿了孩子,蔣小城便把鍾恪行拉到了大廳。
“怎麼樣?可以嗎?”
鍾恪行透過鏡片向四處張望,“還好。”
看得很清楚,就是有些暈,不過他知道這是正常的反應。
大廳中心的立柱上貼了一張視力表,不遠處的地麵上漆了一條紅線,有幾個戴著試鏡架的人正站在線外,指指點點地識別表上的“e”字。
蔣小城起了好奇心,等他們離開後,也走到紅線處。
鍾恪行看懂了他的意思,站在他旁邊問:“能看到第幾行?”
“我視力很好的。”蔣小城捂住自己的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去看。
“倒數第二行是右,上,左,下,左……”
他說完,就轉頭去看鍾恪行,眼睛裏透出惹人喜愛的驕傲神氣。
鍾恪行笑了,“是很不錯。”
蔣小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問:“剛才看到護士在給很多小孩兒滴眼藥水,那是做什麼?”
鍾恪行回答:“是在做散瞳。”
蔣小城的眉眼裏透出疑惑,“散瞳是什麼。”
這時候鍾恪行又化身為鍾教授了。
“對於正常人,平行光線經過屈光結構會落到視網膜上,但近視的人,眼的屈光率超過正常範圍,光線就會落到視網膜前。這時候就要佩戴眼鏡,使光線通過鏡片和眼睛的屈光結構,正好落在視網膜上。”
這些內容初中就學過,蔣小城不難聽懂。
鍾恪行接著說:“驗光就是檢查眼睛的屈光程度,根據這個數值選擇相應度數的眼鏡。但兒童眼球的調節能力比較強,屈光結構不斷收縮變化,得到的數值會不準確。這時候就要用藥物麻痹眼睛的調節結構,讓眼睛暫時失去調節作用,這樣測得的數值更準確。”
“原來是這樣,像小孩子配眼鏡,是不是都要做散瞳?”
“原則上,兒童和第一次配鏡的都要——”
談話突然被鈴聲打斷,蔣小城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說:“是公司的電打來的,抱歉。”
朝著消防通道的方向走,一邊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