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被打,沈青皎煙籠似的美眸裏極快的掠過一抹幸災樂禍,但開口說出的話卻是,“爹爹,你不要打二妹了,站在我們麵前的二妹有血有肉,不是什麼妖孽。咱們把二妹接回去,好好善待她吧。”
沈青皎輕扯住沈勁風的手臂,兩條柳葉眉似蹙非蹙,一副好姐姐疼愛妹妹的情形。
沈勁風回頭看她,眼瞳裏的憐愛之情油然而生。但等他的目光再看向沈青黎時,眼瞳裏已經有恨意迸現,“眉兒,你總是這般心善。可她沒有,她活著就是要搶走屬於你的一切,就連……”沈勁風話到嘴邊,又頓時想到他們父女此刻正在東廠老大的老巢裏,到了嘴邊的話便又換成,“這個畜生不值得你同情。她活著隻會毀了我們整個安國公府。”
幾乎是話剛起,沈勁風的手掌就已經又扇向了沈青黎。
他手掌的力道極大,兩巴掌扇下去,沈青黎嘴角邊就已經有殷紅的血絲滲出。
沈青皎看了看沈青黎一眼,眼波動了動,眼淚就又像斷線的珍珠一般簌簌落下,“爹,你放過二妹吧,女兒求你了。”
她一下子就給沈勁風跪下,沈勁風眼裏馬上湧起了心疼之意,重重歎氣一聲,就又把沈青黎用力的往地上一推。
他伸手攙扶起沈青皎,“眉兒,你真是太傻了。”
沈青皎淚眼朦朧,“女兒希望咱們一家人都好好的,二妹以前哪怕真的做錯了什麼事情,那也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管好她。爹你要罰就罰我吧。二妹她還小。”
“她哪裏小了,她隻比晚幾天出生!”沈勁風憤憤然的說著,但到底是心疼大女兒,還是溫柔的將大女兒攙扶起來。
他們父女情深。
反觀沈青黎,她被沈勁風用力一推,像個被人丟棄的破碎娃娃一般摔落在地上。
沈青皎一下跪,沈勁風就心疼的連忙攙扶她起來。沈青黎摔在地上時,手腕在地上擦破了點皮,血絲滲出,沈勁風看也懶得看她一眼。
姐妹兩人,沈青皎是被沈勁風捧在手心裏的寶。沈青黎那是被沈勁風踩在腳下的草芥。
沈青黎依舊用平靜無瀾的目光看向正在她麵前展示父女情深的兩人,這樣區別的對待,她已經從習慣到漠然了。
“安國公,這裏是陸都督府,我今天已經向陸都督府自薦枕席要做他的妾室了。在陸都督沒有答複民女時,民女不會離開陸都督府的。”
啞然的聲音裏透著堅韌。
而她這話卻是又輕而易舉的挑起了沈勁風的怒氣,沈勁風額頭處有青筋爆現,一身陰鬱氣息。沈青皎纖長錦密的眼睫輕抖了抖,將眼裏的幸災樂禍抖落,又睜著一雙被淚水迷蒙住的眼睛用隻有他們三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哀戚道,“二妹,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你一個安國公府的小姐,怎能自甘下賤給一個宦官做妾。”
聲音微頓,她又低聲強調道,“咱們姑母是西梁國的皇後,表哥又是當朝太子。你給一個宦官做妾,不僅丟了安國公府的臉麵,還會讓姑母和表哥下不了台的。”
當朝沈皇後是沈勁風一母同胞的妹妹。沈勁風對這個皇後妹妹最是維護不過。如今被沈青皎這麼一說,沈勁風再俯瞰下沈青黎這個女兒的眼瞳裏迸裂出了熊熊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