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你這個畜生。你活著一天就不想讓安國公府的人安心。”沈勁風幾步來到沈青黎麵前,“我今天就弄死你這個畜生。”
沈勁風布滿老繭的大手掐住沈青黎的頸項,用力到幾乎要把她直接掐死。
沈青黎依舊睜著一雙平淡無瀾的眼瞳仰視著沈勁風,“安國公,這裏是都督府,民女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的都督府,你若是在都督府殺了民女,那就真的是一點都不把統管整個東廠的陸都督放在眼裏了。”
沈青黎這話說的平靜,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咬著牙吞下了多少的鮮血和屈辱才換來這麼一天。
苟且活著回來的一天。
平靜無瀾的眼瞳裏有暗芒在沉沉浮浮,漸漸的那些暗芒聚攏在瞳仁周圍,她看向沈勁風的目光陡然鋒利的如一把絕世名劍,殺氣騰騰。
沈勁風被她的眼神一懾,心裏一懼,掐著她脖頸手又是一用力。
“安國公你……說我搶走屬於沈青皎的一切……我搶她什麼了?太子的愛慕?嗬嗬,她沈青皎不是梁京城的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嘛,你們想把她嫁給太子,太子說她不想娶沈青皎,你們就覺得是我迷惑了太子。我沈青黎自始至終就隻把他當做表哥,根本沒有男女愛慕之情。可你們誰肯聽我解釋。安國公,你罵我是畜生……那找外男誣陷自己女兒清白,放火燒死自己親生女兒的你就一定是這天底下第一惡毒的老畜生了……”
因為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沈青黎話說到末尾嘴角已經在不停的顫動了。
那些被掩蓋在安國公府煊赫名聲下的肮髒和醜陋被沈青黎就這麼說了出來。沈青皎長睫覆蓋下的眸子裏有一抹怨毒的憤恨翻滾。
“二妹,你怎麼可以這麼冤枉爹爹呢?咱們爹爹是這世上最好的父親了。”沈青皎為沈勁風的辯解著,卻根本不顧她口中的這個“世上最好的父親”此刻正要掐死他自己的女兒。
沈勁風手指的指甲用力的嵌入沈青黎脖頸的肌肉裏,隻要再用力一點點,他想他就能將沈青黎這個離經叛道的女兒直接掐死了。
她死了,他再用這個女兒曾經下賤到和外男有染的事情去堵悠悠之口就可以了。
沈青黎攏在寬袖裏的雙拳又是緊緊的攥起,哪怕是呼吸已經不暢了,她還是閉上眼睛,沒有開口去向安國公求饒。
“啊!”一顆石子打在沈勁風手臂上,沈勁風一個痛呼聲,下一刻就放開了沈青黎。
“嗤。”
一個犀利低越的輕嘲聲在沈青黎的耳畔邊響起,沈青黎輕闔著的眼皮倏然睜開,客房的門口處,陸淮起出現了。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墨色錦袍。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口處,巍峨如崖間青鬆,讓人隻能仰視之。
“安國公,你這威風都耍到本督府裏了,真是太給本督麵子了。”戲謔輕快的語調裏夾雜著他對沈勁風濃濃的不悅和鄙夷。
沈勁風看到他,心一顫,心裏小小斟酌了一番,正想開口向他謝罪,可陸淮起已經雙手負後向他走來了。
他一身霸凜的氣勢,起步間仿佛帶著腥風血雨向他傾軋而來,沈勁風心裏一凜,隻覺得心頭籠罩起萬千的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