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婉兒離去之後,能還攝政王一片清寧安靜,婉兒便心滿意足了。
自此後,廟堂之高江湖之遠,山高水長,望君好自珍重。
後會有期,勿念。
婉兒頓首再拜。
……
背著包裹的姑娘騎著禦馬監的駿馬大搖大擺從宮門而出。
要收回腰牌時,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將腰牌拋給了宮門的守衛,“哥們,若是攝政王追出來,記得替我將這個還給他。”
守門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姑娘已微微一笑,策馬揚長而去。
隻留下遠去的倩影。
漸行漸遠。
然後,攝政王當真就追出來了。
匆匆忙忙問他們,“見沒見過唐姑娘出宮?”
守門的侍衛點點頭,雙手舉起唐姑娘拋給她的腰牌。
宇文驍甩馬鞭的動作一頓,盯著腰牌,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唐婉兒,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離開麼?
這裏就這麼留不住你麼?
你當真要自從後山高水長讓我好自珍重是吧?
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
他握住腰牌,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要將那腰牌給捏得變形了。
唐婉兒,你好狠的心。
……
可是,宇文驍啊,攝政王。
這樣的決定於我而言,何嚐不是狠心?
騎馬的女子騎著寶駒飛奔而去,淚水劃過臉頰逆風飛去。
緣合故有,緣盡則散。
宇文驍,希望我們的緣分不會因此就盡了。
你且等等我,等我想明白了我的心是怎麼回事,也等你想明白了,我們再見。
……
無湮穀裏因為多了一個可愛的小嬰兒而熱鬧非凡。
過去打打殺殺習慣了的崇陽崇越兄弟倆見了自個兒主子的孩子莫名喜愛的不得了,爭相要抱。
可是,他們兩個大男人何時抱過剛出生沒幾日的小娃娃,這小東西軟軟的,像是稍微用力一點碰壞了似的,這可把他們給難住了。
束手束腳得盯著綠衣懷中的小家夥,想伸手去抱又把手給縮回去了。
比任何時候都慫。
綠衣嫌棄道:“你們兩個好歹是大男人,膽子怎麼就這麼芝麻綠豆點兒大,行行行,你們就遠遠看著就夠了。”
說完又去逗懷裏的小家夥,在他們麵前晃了一圈,又抱進屋裏去了。
早晨的陽光對小孩子好,但也不能曬太久。
小家夥去外麵轉了一圈看了看桃花,回來便嗷嗷地盯著娘親的方向要吃奶了。
綠衣忙將孩子給抱了過去,還忍不住與蕭如月吐槽了兩句,蕭如月笑著回道:“某人也沒比他們好多少。”
被點名的某人有點虛。
小家夥剛生出來那晚,他的手足無措可以讓唐敬之再笑個二十年。
英明神武的某君上居然對一個新生兒手足無措毫無辦法,用皇後娘娘的話說就是:“嗯,這便證明了,這世上人無完人。”
再厲害的人也有短處。
這才是上天對每個人的公平之處。
宇文赫歎了口氣,端了口補氣養血的湯水過來,蕭如月懷中抱著孩子,他直接就動手喂了。
蕭如月懷中的娃兒一雙大眼睛也不知是像誰,水靈靈的,滴溜溜亂轉,雖然小娃兒的眼睛其實看不太清,神情卻是十分專注。
宇文赫用幹淨的絹帕墊著手,戳了戳小臉蛋,“小東西,我在喂你娘親吃東西,你娘親吃飽了你才有的吃,你要對你娘親客氣些,你若是敢鬧脾氣,小心爹爹讓你餓肚子。”
話音才落,蕭如月懷中的繈褓便濕了一大片。
蕭如月“噗”的一下生生將剛剛喝進去的湯水給噴了出來。
小兔崽子,你這是存心跟你親爹過不去啊,怕是要挨揍。
……
其實小家夥挨不挨揍已經不重要了。
總之,無湮穀裏歡樂多,崇陽崇越還沒學會抱孩子,沈良沈將軍已經抱著小家夥滿山遍野地轉了一圈回來了。
於是,崇越又被嫌棄了。
男生女相的崇陽少年終於有一次感受到了獨身一人的好處。
梁丘姑娘托腮欣賞著他們的打打鬧鬧,麵前莫名投下一片陰影,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她眼皮子往上一翻,“唐敬之,好狗還不擋道呢。走開!”
唐敬之往她麵前一蹲,笑眯眯地道:“宇文赫家的小東西轉眼就要滿百日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答應當我孩子的娘。”
此話一出,嬉戲打鬧的眾人紛紛看過來。
“哦……”
大家心照不宣,尾音拉得老長了。
梁丘姑娘石化當場。
唐敬之,老娘今天非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