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樓下賓客們言笑歡談的聲音漸漸止息。

新房裏,溫情低頭轉動無名指上的鑽戒,心底微微酸澀。

走廊上隱約傳來腳步聲,溫情有些緊張的站起身,下一秒,新房的門便被推開。

顧夜白進來的同時,溫情就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秀眉一蹙,忍不住關切道:“怎麼喝這麼多?”

說罷,她轉身飛快的倒了杯溫水遞給顧夜白,“醒醒酒吧。”

男人眸光迷離,睨了一眼水杯,狠狠抬手推開,暴躁的朝溫情吼:“滾出去!”

水杯應聲四分五裂,溫情愣怔須臾,低頭看著滿地玻璃碎片,咬緊了下唇。

“顧夜白,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還想讓我滾到哪兒去?”

男人聞言,抬頭死死瞪著溫情,眼底充斥滿了不甘的憤恨。

溫情知道這婚事顧夜白心不甘情不願,可事關溫顧兩家的聯姻,他們都沒得選。

她深吸了口氣,聲色平靜:“顧夜白,今天是我們新婚夜,爺爺在看。”

顧夜白一哂,眉眼落拓俊逸,話語卻刻薄:“既然你這麼想要做我顧夜白的女人,那我就成全你!”

溫情身上一輕,緊接著整個人便跌入了柔軟的大床上。

隨之覆蓋而來的是男人頎長精健的身體,似發了狠般,他喑啞微喘的呼吸聲在她耳邊沉沉擴散。

痛楚襲來,溫情的眼淚胡亂跌出眼眶,她用力揪緊了身下的被單,視線上方男人掛著滴薄汗的下頜搖搖晃晃,一時間溫情的心裏隻覺得後悔。

她後悔,自己這十多年裏,怎麼就把真心錯付給了這樣惡劣的一個男人。

溫情逐漸失去了直覺,等她再醒過來時,窗簾已經被拉開,溫暖的曦光映亮了婚房。

枕邊,空無一人。

溫情剛一動彈,撕裂般劇痛。

想起昨晚整夜的狂風驟雨,她臉色微紅,咬了咬牙,強撐著起床收拾洗漱。

穿戴妥帖,溫情下樓時,便看到婆婆端正的坐在餐桌邊,優雅的攪弄著自己麵前的咖啡。

察覺到微妙的氣氛,溫情心道不妙,快步走了過去。

“媽,早上好。”她恭恭敬敬說,“您有看到夜白嗎?”

“自然是去公司了,你瞧現在都幾點了才起床,我們顧家怎麼會娶了你這麼懶的一個兒媳婦啊!”顧媽媽把銀勺用力一丟,滿臉都寫著倒黴二字。

不是溫情不想早起,實在是顧夜白昨晚太折騰人,她全然沒有力氣。

“對不起,媽。”溫情垂頭,低眉順眼的小聲道歉,“我……今天身體有些不太舒服。”

“身體不舒服就有理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啦?我告訴你,我當年嫁進顧家的第二天,就早起親自給公婆做早飯了!”她亦同樣剛剛起床下樓,麵前新倒的咖啡還冒著騰騰熱氣。

隻是這個兒媳婦哪哪看著都不順意,她總是想挑點錯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