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事翻新恩怨易(1 / 3)

“呼……呼……”在行宮中慢跑了一圈的霍嬗停下了腳步,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緊緊跟隨的陶仲從侍女的手中接過一件外袍給身上隻穿著一件綢衣的霍嬗披上,關心地說道:“君侯的身體剛有所好轉,還是應該靜養為宜。”

“我都已經躺在床上快半個月了,心裏實在是憋悶得很,偶爾出來活動一下也好。杜公在複診的時候也說了,適量的運動有助於舒筋活血,我跑上這麼一圈不礙事的。”霍嬗擺了擺手道。

前世的莊驥從小就是一個搗蛋鬼,把整個小區搞的是雞飛狗跳。結果十八歲的時候被老爹給送進了部隊,服役八年後光榮退伍。退伍後的莊驥也沒有閑著,開了一家運動裝備店,時常還會和一夥誌同道合的朋友外出進行騎行、攀岩、漂流等運動。就連掛回兩千年前也是因為他實在是閑不住,最後在獨自一人去歐洲旅行的歸途上遇到了空難。

結果醒來之後就一直悶在房間裏,這可把生性好動的霍嬗給憋了個夠嗆。

陶仲道:“那就是小人多慮了。”說完還在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盯著霍嬗,好像生怕霍嬗一不小心栽倒在地上。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休息。”感受到陶仲的眼神,霍嬗隻得頗為無奈地說道。

剛躺下沒多久,就有侍女進來通報道:“稟君侯,東郡都尉徐賁求見。”

“東郡都尉,他來做什麼?”霍嬗奇道。

陶仲在一旁提醒道:“君侯,東郡都尉徐賁乃是故鬆茲侯徐偃的次子,蓬萊縣尉徐安的堂叔。”

“原來如此。一個比兩千石的大員登門,不好失禮,先請他進來吧。”霍嬗點了點頭。

少頃,一個四十來歲的瘦高武官就在侍女的引領下走進了客廳,躬身行禮道:“下官徐賁見過君侯,敬問君侯貴體安康。”

“有勞徐公記掛,嬗的病情已經好多了,請坐。”霍嬗微微頷首道。

看到霍嬗的態度還不錯,徐賁就稍稍放寬心,依言坐到了霍嬗對麵的坐席上。

“徐公平日裏公務繁忙,如今又是因何事來到蓬萊?”霍嬗故作不知地問道。

“下官……”徐賁頓時就嚇得滿頭大汗,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說起來,徐賁的姿態擺得如此之低也是有原因的。

照理說他們徐家可以說是高帝的從龍功臣,身份也不算低。曾祖父徐厲以舍人身份,自沛縣起從高帝,屢立功勳。還在高後年間獲封鬆茲侯,成為了當時的頂尖勳貴。祖父徐悼,在文帝年間也一直擔任兩千石以上的高官,最後獲得了康字這樣的美諡。

可是這身份的高低要看和誰比,食邑一萬五千一百戶的冠軍侯無疑是站在列候的頂端。

“徐公何以至此,快請起來吧。”霍嬗道。

徐賁怎麼說也是一個比兩千石的官員,整個帝國官場地位在其上的也不到一二百人,該有的素質還是有的。緩過勁來的徐賁順勢就痛哭流涕道:“小侄徐安無知,無意間冒犯了君侯。下官此來備了一份薄禮送給君侯,還請君侯見諒。”徐賁示意跟隨而來的侍從將一份托盤中的禮物奉上。

霍嬗隨意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份禮物——白璧一雙,珍珠一鬥,這待遇已經是將他看得比項羽還高了。

“原來是為了蓬萊縣尉徐安而來,都尉先起來再說。”看在這一份著實不薄的禮物份上,霍嬗又道。

“謝君侯!”徐賁起身拱手,坐了下來。

“蓬萊縣尉徐安一事前日中尉王公還跟我說起過,徐安與我這次的病並沒有什麼幹係。隻是嫌疑所在,不得不繼續羈押。中尉的都船獄隻聽命於陛下和中尉,其他人都插手不得,請恕霍嬗無能為力了。”霍嬗苦笑道。

“君侯如此大度,下官惶恐。徐安行事不周,有此一劫純屬咎由自取,中尉多關他一段時間也無妨。”徐賁咬牙切齒地說道。

建元六年,他的父親徐偃被查出受賕枉法之罪,自高後起傳承了五十年的鬆茲侯國除。本來就已經淪為貴族中二流家族的徐家聲勢更是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