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利想了想後,又神色凝重地說道:“軍中的事務雖然辛苦,但是關係還算是比較簡單。小妹在宮中才是要步步小心,小妹如今又沒有皇子或者皇女傍身,麵對皇後與其他妃子始終是底氣不足。皇後為人寬仁,又有太子作為依靠,或許還不會為難於你;其他後妃對你這個享受陛下專寵的李夫人可是記恨已久。要記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大哥放心,小妹會萬事小心的。”李夫人聲音嬌柔地說道。
當年皇後衛子夫戰勝陳皇後,除了子女的因素以外,溫婉也是一大優勢。陳皇後那種從小被館陶長公主和太皇太後驕縱長大的性子,怎麼可能溫婉的下來。
而她能夠享受專寵,可不僅僅是因為容顏絕世、傾國傾城,為人體貼、善解人意才是令當今天子最看重的地方。不然宮中的美女成百上千,以劉氏天子愛新鮮的脾性,當今又怎麼會讓她獨享專寵。
進宮才兩年,她的經曆可是已經比之前十幾年都豐富,後宮之中的齷齪手段更是見過不少。天天在為一個男人勾心鬥角,後宮中女人的宮鬥技能各個都不容小覷。她也從來不敢放鬆警惕。
“小妹在宮中麵對後妃,難免獨木難支,二弟也要多加注意。你和陛下於音律上乃是知音,又是佩兩千石印授的協律都尉。宮中諸宦,沒有一個的秩位在你之上,該出手的時候不要猶豫。隻要不損了天子對小妹的寵愛,我李氏一族就萬事不必擔心。”李廣利又對李延年囑咐道。
“喏!”李延年躬身應道。
縱然官位遠在大哥李廣利之上,李延年對於大哥的話依舊十分信服。
別看之前的二十多年,大哥李廣利好像就是混日子過來的。但是他在對於危機的反應和對於局勢的判斷等方麵遠強於自幼號稱聰敏的自己。
現在進入軍中以後,大哥更是沉穩了許多,和往日截然不同。
“大哥,未來幾年內你可會有立功的機會?”想起軍功對於家族未來發展的重要性,李延年又忍不住開口問道。
“至少三年之內,以我的本事是上不得戰場的。要是在戰場上吃了敗仗,喪師辱國事小,連累小妹反而事大。”李廣利十分坦然地說道。
他是去年才開始學習兵法的,今年五月以後才正式進入軍中。
不要說帶兵打仗了,就連他的下屬中都有不少人的能力比他更強。
就現在這個水平,他怎麼可能敢帶著一夥不服指揮的驕兵悍將上戰場,不怕就此命喪沙場嗎?
看到李延年和李夫人的神情並沒有怎麼變化,李廣利也是暗自點頭,至少是養氣功夫到位了。
李廣利就繼續道:“以陛下的脾氣,以後肯定是少不了仗可打。匈奴這幾年一直龜縮於漠北,不敢南下牧馬。但是以匈奴人的狼子野心,等過幾年實力有所恢複後,必然會南下用兵。要知道,他們的首級可比其他三個方向的蠻夷要值錢的多。”
看到大哥如此樂觀,李延年和李夫人都點了點頭,就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他們兩人都不太懂軍事,還是相信大哥這種半個專業人士的判斷就好。
“而且過上幾年,冠軍侯霍嬗也該長大了,說不定還能帶領大軍再次封狼居胥山,我也能從中蹭一份功勞。”李廣利突然忍不住笑道。
“大哥說笑了……”李延年欲言又止。
霍嬗還沒有長大,誰知道有沒有霍去病當年的本事。
而且大哥李廣利是怎麼就這麼沒有誌氣,甘願當霍嬗的小弟。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在見過幾次冠軍侯之後,我就知道未來軍中會是以他為尊,他的天賦絕不會低於乃父霍去病。大將軍的身體撐不了幾年了,到時候軍中又有何人能與年紀輕輕的冠軍侯並肩而立。有時候是真的很羨慕大司馬和冠軍侯,從小就能得到最好的培養,石渠閣中的兵書任其閱覽。天資又都堪稱絕世,比我這種愚笨之人強出不知道多少。”李廣利言語中的羨慕之意甚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