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景遲企圖裝傻:“你說什麼。”
洛意洲淺淺的皺了下眉:“我聽說宋欽意在漫天漫地的找你,你跟他鬧掰了是不是?”
紀景遲:“……”
現在幸災樂禍都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紀景遲眼下的處境,就算他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但隻要打量一下他的穿著就能看得出來。
他現在身上套著的衣服明顯不是他自己的,該短的地方不短,不該短的地方更長,哪哪都不合適。
即使這裏燈光昏暗,也遮不住他滿臉的狼狽憔悴。
紀景遲捋了捋袖口,不大想搭理他。
正要轉身就走,洛意洲拽住了他胳膊,“我可以幫你藏起來。”
聽到這句話,紀景遲茅塞頓開。
洛意洲和宋欽意再怎麼不對付,也是他倆的私人恩怨,言盛意可沒有開罪過他。
幫言盛意擺脫目前的困境對洛意洲來說可能沒什麼好處,但讓宋欽意不爽就是對他最大的好處。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紀景遲悟了。
他轉過身,看向洛意洲的目光頓時誠懇的不得了:“這個事情捋起來有點長,而且我還沒吃飯,要不找個地方慢慢講?”
洛意洲直接把人朝家裏領。
已經入秋了,小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從小巷子往洛意洲的住處過去,街道兩邊的綠植一片賽一片的蕭瑟。
紀景遲沒怎麼覺出冷,倒是走在他前麵的洛意洲,年紀輕輕的,很有點弱不禁風的意思。
他猶豫著解開身上借來的李睿的衣服,上前兩步,搭到洛意洲身上。
洛意洲腳步頓住,清冷的眉眼向身上掃了掃,又目光透著不解的看了一眼紀景遲,緋紅色的唇瓣抿了一下,依稀像是有兩個字要說,但是欲言又止。
接著他把視線收回,依舊走在前麵領路。
路燈把他的影子拖得長長一條,景遲踩著他的影子,目光不經意間停留在他的脖頸上。
他以為嘉嘉的頸子已經是百裏挑一的好看了,洛意洲這個白皙的膚質,看上去居然比女孩子的還要膩滑些。
憑著這副禍水長相,什麼樣的女孩追不到,居然給女二做備胎,還一做就是三年,編劇,真有你的。
洛意洲還沒畢業,按照劇中設定,因為某些原因沒有住校,而是在學校外租房住,可能是因為這個角色戲份不是那麼重要,關於他的部分其實有很多坑在大結局前幾集都還沒填。
他租的是老式小區,攝像頭都沒幾個,上樓時路燈時明時滅,但是紀景遲完全不帶怕的。
經過從前跟著劇組兩天三夜野外荒宅取景拍攝恐怖片,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
洛意洲摸出鑰匙打開門,門開以後很禮貌的朝他招呼:“請進。”
紀景遲受寵若驚。
客廳燈“啪”的一聲打開,入目是幹淨的像是拿清潔劑清理過無數遍的白瓷地麵。
他有點傻眼,洛意洲還是個潔癖來的。
不知道怎麼的,他心裏直發毛。
他幹笑著調侃了句:“你這屋子收拾挺幹淨的……”
話還沒說完,身後探過來一隻手,連同一塊氣味陌生但刺鼻的毛巾,緊緊捂住了他的口鼻。
過了將近半分鍾,洛意洲才把手撒開。
紀景遲在原地踉蹌了兩下,身子軟的像麵條一樣朝地上摔了下去。
他昏迷前聽見大門被輕輕合上。
洛意洲緩緩走到他跟前,半跪在纖塵不染的地麵,聲音清淡好聽:“招待不周。”
紀景遲終於明白為什麼洛意洲要搬出來住了。
他媽的變|態。
他是活生生被餓醒的。
也不知道到底昏迷了多久,醒了以後紀景遲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疼。
這感覺就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運氣背到南極圈。
他大概是被綁在椅子上,“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睛被蒙住了,兩手背在身後緊緊捆在一起。
“醒了?”
“你要幹嘛?”
鼻尖聞到一陣香氣,木質勺子抵在紀景遲的唇畔,洛意洲語氣再正常不過,“請你吃飯。”
紀景遲簡直要被氣笑了,他不肯張嘴,洛意洲也不勉強他,他起身離開了。
他不知道這個小瘋子搗騰什麼去了,他現在腦子發漲,手腳也沒什麼力氣,像是手術後的麻醉沒過,渾身透著疲憊。
脖頸像是被針頭之類的東西抵住,他被激的渾身一哆嗦:“我艸,你到底要幹嘛?”
“營養劑。”
洛意洲簡簡單單三個字,把他嚇得又一哆嗦。
紀景遲的聲音帶著顫抖:“洛意洲,冤有頭債有主,得罪你的人姓宋,你跟我耍哪門子狠。”
洛意洲沒吭聲,但是脖子上的針頭被默默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