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穆謠偷偷摸摸溜回家,四肢大張癱軟在床上,才記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啊!”
他把頭悶在被子發出一聲懊悔的低呼:走得太匆忙,他居然沒有問袁公子的名字!
他想起自己把袁公子當做方逸寒時,既氣到極點又拚命忍耐的模樣,依然覺得有趣極了,怎麼會有人連生氣都這麼好看呢?
從對方的衣著和談吐判斷,穆謠認為袁公子絕非泛泛之輩,說不定是當地的名門望族?
或者,等有機會,可以從這方麵入手,打聽一下他的來路。
穆謠隻是好奇而已,並不是真要做些什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交個朋友,光看著那張臉,也可以多下幾碗飯不是麼?
他腦海裏浮現起袁公子風度翩翩的樣子,盤算著自己的小心思,不知不覺合上了眼。
肚子響得很合時宜,穆謠一轉身爬了起來,他幾乎是一覺睡到了天亮,想起剛才的夢臉微微發燙,一手撫上自己的額頭:穆謠啊穆謠,枉你這麼大的人,還這麼見色起意。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古人的話自有他的道理,穆謠對著鏡子默念了好幾遍:他是因為昨天的事印象太深刻,才會在夢到袁公子,並不是對人有什麼歹心,自己很純潔的,沒錯。
他穿好衣服,抓起桌上的畫像,往廚房走去。
穿越以前,他父母去世得早,很多生活上的東西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比如廚藝。
本來,他現在是穆家的少爺,沒必要自己下廚,但吃了兩天廚娘做的東西以後,今天他不得不開始自己動手。
他先泡下米,在鍋裏盛滿水,趁著燒水的功夫,觀察了一下廚房裏的東西。
案上隻有最簡單油鹽醬醋,牆角放了幾捆小白菜、幾根白蘿卜,牆上掛了幾串辣椒和蒜頭。
他莫名有點喪氣,心中哀歎:好想吃肉。
同時又忍不住懷疑,穆家雖家道中落,怎麼也沒窮到這個地步,是不是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
他一邊想著老仆和廚娘是不是監守自盜,一邊洗好菜放在砧板上,刷刷幾下就切好絲,把泡好的米和白菜絲倒進燒開的水中。
接著,他抱起昨天整理出來的方逸寒畫像,一股全腦塞進灶底,不一會火就猛燒起來。
剛好,廚娘正好奇穆謠大清早在搗鼓什麼,還沒進門,便看到上麵那一幕。
她嚇得捂住口,才沒讓自己喊出聲,轉身一溜煙跑開,急著跟其他人分享這個驚天大秘密去了。
穆謠沒注意到廚娘,挑了根蘿卜,三兩下切成條,做了個涼拌配粥。
這是他來了這麼多天,第一次自己做飯,隻是最簡單的菜式,但吃著親手做的東西,總算是有了些歸屬感。
眼看早飯都快吃完,穆謠一直都沒見老仆和廚娘的身影,更加堅定了他不能再留下這兩個仆人的決心。
他實在不知道那位故去的“穆謠”到底是怎麼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下來,身為公子被奴仆看輕,未婚夫還勾引自己的小廝,實在窩囊極了。
若不是穆謠心裏始終忌憚著,剛回來幾天,不好弄出太多動作,如果有些什麼“熟人”找上門,他怕不是要敗露身份,才忍耐至今,放著從前他都沒這麼憋屈過。
換著別家公子,說不定回來第一天就給這兩個惡仆好看,讓他們看清楚誰才是主人。
但當下有個嚴峻的問題,畢竟他形單影孤,在確定能讓這兩個惡仆永遠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前,他得小心行事,萬一這兩人起了謀財害命的心思,他又會身陷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