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櫻雪笑了,對在場人道:“大家都聽見了?當家主母公然威脅本小姐,噯,同時庶出,不知道慕月璃聽了這話,是否會傷心欲絕呢?”
說著,朝幾個家奴飛出眼刀子,嚇得他們趕緊聽命行事。
徐敏望著慕櫻雪等人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跳腳,想到自己女兒還在身邊,不免有些埋怨:“你怎麼不幫為娘說話?這慕櫻雪簡直欺人太甚,簡直快把我氣死了!”
慕水藍淡淡答道:“母親以為水藍不生氣嗎?我同您一樣,現在恨不得撕了她那張嘴。但是有什麼用呢?父親突然站到她那一邊,你我還是當忍則忍,免得討了父親的嫌。”
徐敏想反駁,卻知自己的女兒說得沒有錯,隻好悻悻作罷。
且說慕櫻雪回到歐陽若住處,立馬讓人尋來大夫,卻不是為自己診治,而是給柳兒和歐陽若察看傷情。
歐陽若心疼她,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道:“你呀,怎麼會跟你爹硬碰硬,傷得重不重?還是讓太夫先給你看看吧!”
慕櫻雪忍著胸口的隱痛,道:“放心,慕雲宵傷得比我重。”輕蔑一笑,這一趟她沒輸,那些人也沒贏,可惜沒有讓徐敏吃更多的苦頭,實在是有些遺憾。
歐陽若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佯裝生氣道:“以後再不許這樣魯莽,大夫人並沒能從我和柳兒口中問出什麼來,再挨一挨也就放過我們了,你又何必弄得自己受傷,叫為娘心痛?”
慕櫻雪道:“娘,這您就錯了。如果我不給你們出頭,隻怕那老虔婆隻會越發囂張,目中無人為所欲為,今後便沒有你我好日子過了。再說,你和柳兒是為了我才會被她折磨,我若不出麵治她,您叫女兒以後如何麵對您和柳兒啊?”
歐陽若自知講不過她,她這個女兒,自從傻病好了之後,不知怎的,嘴上功夫也不知精進了多少,往往就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
“可是你答應過為娘,一定會保重自己,你看你,現在卻受了傷,你叫為娘今後如何再相信你?”
慕櫻雪笑著搖搖頭,道:“娘,我是答應過你要保重自己,但那並不等於任何情況下,都會明哲保身,你們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護著,還有誰護著,你說是不是?”
歐陽若無奈,知道她主意大,隻好道:“為娘說不過你,但你總得讓太夫先給瞧瞧才是。”
慕櫻雪道:“不妨事,我清楚自己的身體,不過是受了些內傷,尋常大夫卻未必能治,隻要休息調養幾日便可。”
這時那大夫已看完柳兒的傷情,她便問道:“大夫,她怎麼樣?”
那郎中年事已高,但精神依然矍鑠,一雙眼睛清明,看上去有些本事。
聽他道:“還好,隻是皮肉傷,未傷及髒腑經脈,老夫開幾副治外傷的跌打藥,再配些調理滋補品,病人好好躺著將養,不出一個月便能痊愈。隻大約當時驚懼過度,等這位姑娘醒來,切勿讓她再受刺激。”
慕櫻雪點頭,坐到柳兒床前,伸手輕撫她貼在臉上的碎發,總算鬆了一口氣,但一想到當時她是如何忍受住這非人的酷刑而咬牙堅持,一把怒火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既然如此,還請先生趕緊開藥方,我好叫人去抓藥。”她道,“再麻煩先生給我娘也瞧瞧,她的兩隻膝蓋要不要緊。”
那老中醫這廂開了治柳兒傷情的藥方,又過來察看歐陽若兩隻膝蓋上的傷勢。
隔著裙子,他道了聲“勿怪”,伸手在她兩隻膝蓋上捏了捏,隨之露出為難之色。
慕櫻雪急道:“老先生,怎說?”
那老郎長歎一口氣,道:“夫人這兩隻膝蓋傷勢倒不嚴重,老夫開些治外傷的藥並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即可,隻是隻怕是在寒冷環境中待得久了,寒氣入膝,日後若逢天氣濕冷,容易引發舊疾,惹兩膝疼痛。”
慕櫻雪一聽,這怎麼像她那個時代的風濕性關節炎呢?便急道:“先生的意思是,這傷治不斷根了?”
老郎中略一沉吟,緩緩點了點頭:“正是。”
“啪!”
一隻茶碗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那老郎中不由縮了縮脖子,隻見慕櫻雪拍案而起,竟是要衝出去。
“我這就去殺了那老虔婆!”
歐陽若趕緊讓巧嬤嬤拉住她,苦勸道:“你這又是何必,一波但平又起一浪?這是為娘的命,怨不得別人。”
那老郎中見已經涉及到大戶人家宅內秘辛,便留下藥方匆匆告辭。
慕櫻雪也不留他,既然是類似風濕性關節炎這種毛病,確實無藥可治斷根,隻能靠平日裏好生保養,遇陰雨天方可減少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