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蝶也不是難過,就是本能的掉眼淚。
那種不對等,不甘心,讓她覺得自己自尊受挫,難以忍受。
薑沉以前找車撞她,給她吃安眠藥,拿刀子威脅她,她都沒有那麼生氣,可是現在她跟他領證了,張家的股份也被薑沉全部拿走了,她就覺得他還這樣對自己,就不行了。
張曉蝶一難過,就見不得別人好,此刻她就很不得給薑沉來兩刀,跟葉笑那個綠茶女一起打包送走。
她是實在是打不過薑沉,不然這口氣,她絕對咽不下的。
張曉蝶甚至猜測,上次在醫院,薑沉也是故意撞自己,讓自己手被水果刀劃了。因為她非要跟去看葉笑,他報複自己呢。
天蠍座的男人果然記仇著。
"轉過來。"薑沉語氣不太好,但也挺壓抑。
張曉蝶自然不可能那麼聽話的,無動於衷,眼神有點冷。
薑沉盡力沉住氣,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企圖讓她轉過來。張曉蝶推開了他,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打算往外走。
"去哪兒?"他的語氣更加不好了。
"這屋子裏也不止你一個男人,你恨不得要我死,我們家張途絕對不會。你睡你的覺。反正你也喜歡一個人睡。我體貼你,讓給你睡。"
張曉蝶平靜的說完話,轉身往外頭走去,很快拉開了張途所住那邊,也就是薑沉房間的門,鎖上了。
張途並沒有睡,他還在打遊戲,乍一聽見聲音,回頭看時,卻頓住了。
張曉蝶的睡衣,就像是一片布料一樣,簡簡單單的掛在她身上。一眼看去,就是雪白雪白的皮膚。她正抱著枕頭,往他床上爬。
張途喉嚨發緊,她卻占了她床鋪的一個小角落,這張床很大很大,她那點位置,跟他相差十萬八千裏,怎麼著也不會妨礙到他。
張曉蝶很安靜,拉了點被子,就睡了。
"張途,你幹什麼呢,怎麼不動了?隊友都快要死了,你倒是上去幫忙啊!"跟他一起開黑的同學急了,這可是晉級賽呢。
"來了。"張途的視線從張曉蝶身上移開,但打遊戲,有點心不在焉了。
死了幾次。
一點不像他往常的水平。
張途的遊戲,可是出了名的打得好,哪裏有這種失誤的時候。
"張途,怎麼回事啊?"
"誒。別往前衝啊。"
"張途,你今天吃炸藥了,這麼莽?"
"……"
"……"
張曉蝶聽得煩躁,轉頭掃了他一眼:"能不能讓你同學別吵了?我困。"
語音那邊的同學安靜了,張途夜不歸宿,身邊又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還挺凶,顯然跟他有點熟。
張途想了想,跟那頭的同學說:"那今天先這樣,改天玩,我下線了。"
他放下手機,上去推搡張曉蝶,她的皮膚也是冰冰的,有點涼,張途收回手。撚了撚手指,說:"你怎麼跑過來了?"
"你哥有病。"張曉蝶說。
張途:"你們倆吵架,能不能別打擾到我啊。而且,我也是男的,你跑我這裏來做什麼?"
張曉蝶懶得動:"我們是一家人。"
狗屁的一家人。
張途想著,湊近本來想把她趕出去的,卻看見她眼睛紅紅的,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張曉蝶這樣的女人就得寵著,不然都對不起這副好皮囊了。
但這天天到外頭勾三搭四的性子,也沒有幾個人寵的起來。
張途曾經見過n多場合下,張曉蝶勾搭小鮮肉。
想到這裏,他又覺得對她不用太客氣,直接把她給拎了起來。張曉蝶卻順勢坐起來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膛裏:"都沒有人對我好,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張途的動作就停頓下來了,他青澀稚嫩的臉上寫滿了複雜,不太習慣她這麼親昵的動作。
他覺得張曉蝶跟他接觸過的女性相比,更加難懂,大概是她年紀大,油膩了。
"得了,你睡。"張途去客廳,他去客廳沙發睡總行了吧。
他拉開門的時候,薑沉正好也拉開門出來。張途張了張嘴,說出口的是:"你自己管管,吵得我大半夜睡不著,跑我這來算什麼事啊這是。早知道我還不如出去找個酒店住。"
他是真的服了,覺得張曉蝶有病,他們關係又不好,來礙他的眼?
薑沉往裏掃了一眼,她果然正躺在床上。他想起自己幾分鍾以前,看她的手機,裏麵有很多陌生的微信號碼,還有附近的人裏麵,有接近五十條的問好,幾乎都是一些不正經的。
他當然把那些陌生的好友都刪了,薑沉怎麼找,也不至於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薑太太"這個身份,那是跟他息息相關的。
"利用完了你找點跟人家斷清楚不就好了。"張途埋怨道,但隨即他想到了張國峰那天和薑沉的多話,有點猶豫起來,眼神再次複雜,他不敢保證薑沉還想對張曉蝶做什麼,那天後麵的對話他沒怎麼聽清楚。
薑沉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隻走了進去,張曉蝶顯然聽見了他的聲音,淡淡的掀開眼皮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沒看見張途不待見你?"
張曉蝶懶得搭理他。
"你手機裏的那些陌生人,我都給你刪了。"他道。
張曉蝶從床上起來了,眼神冷冷的,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冷靜,她笑了笑:"你憑什麼刪我好友?"
"還是那句話,你身為我太太,外界有多少人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你做過火了,就會有人看張家的笑話。"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張曉蝶說,"你想偽裝咱們感情很好麼,你的葉小太太圈子裏還有誰不知道的?感情好你能在外麵養小老婆啊?又有多少人看著我的笑話?"
張曉蝶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開始蹭蹭蹭的往上冒:"我不在意,又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你和你的葉小太太分開,但是麻煩你,別來幹涉我的隱私,行不行?"
薑沉隻說:"你別逼我。"
張曉蝶覺得有些心寒,這句話終於挫沒了她所有的火氣,他是會對她下狠手的,指不定就給她來個意外死亡。
她極淡的抬了下嘴角,從他身邊繞了過去,門外的張途也沒有動,就看著她屈服一般的走回了她自己的房間,緊接著薑沉跟了進去。
張曉蝶老老實實的蓋好被子,把整個人都掩蓋了起來,與世隔絕。
薑沉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去了床的另一側。
但張曉蝶看似睡了,其實一整夜都沒有閉眼過。第二天薑沉什麼時候走的,她其實都知道,但就是一副死樣子。
直到薑沉湊過來撩開了她散亂的頭發,打算湊下來吻她的耳垂時,她反射性的抖了抖,偏開頭。
他的動作停住了。
張曉蝶在這方麵的事情上,永遠都是熱情主動並且配合的,躲這個字,在她的字典裏幾乎沒有出現過,所有的曖昧對她而言,反而像是她自己占了便宜。今天是頭一次。
兩個人直接的氣氛有點怪異,半天都沒有開口。
薑沉很快直起了身子,淡淡說:"別再總是跟葉笑作比較,她真的不算什麼。"
"是的,同居了,都不算什麼。"
薑沉皺起眉。
張曉蝶在他開口之前補充說:"不用說什麼你們並沒有住在一起的話,我是沒有證據,但是我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覺。你就算拿出證據你們沒住在一起,我也不相信。出軌了就出軌了,都大方到讓她出現在我麵前了,一句承認的話,有那麼難嗎?"
她計較來計較去,也就這些話。從昨天到現在,都差不多。
薑沉是徹底沒了心思再跟她瞎扯,很快就下了樓。
路過客廳時,張途還在睡覺,他也沒有吵醒他。
隻不過等他一走,張途就被開門的動作給吵醒了,他看著這狀態,就知道兩個人昨天肯定沒有得到半點緩和。
他看了眼時間,快要上課了,張途也不想拖著了,稍微進洗手間理了理,出來時,就看見張曉蝶站在樓梯最上麵,依舊穿著昨天晚上看見的那件單單薄薄的睡衣。
"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