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學生們哀嚎一片。
天氣預報今晚有雪,試問誰不想在跨年夜裏來一場浪漫的雪景漫遊。
大家都在期待冬天的第一場雪。
天不遂人願。
細雨紛飛,寒風呼嘯, 刮骨刺麵。
綜合樓一樓大廳裏,經管係大一4班在做最後的排練。
冷風不懷好意的從玻璃門縫裏鑽進來, 夏北南縮緊著脖子躲在合唱隊最後麵。
“小北同學, 你知道你遲到了多久嗎?”
班長眼尖一眼看到夏北南,正心情不好無處發泄, 他黑著臉把夏北南揪到了最前麵。
“大家都遲到了。”
旁邊的女生沒好氣地翻了白眼,她不停地跺腳, 因為班長安排女生穿白色裙子, 有些人隻能找出夏天的薄裙, 裏麵再穿秋褲或者加厚加絨的褲襪。
“可你是最後一個, 服裝也不符合要求。”
班長瞪了一眼他身上的淺色運動棉夾克和牛仔褲,目光落到他脖子上忘記取下來的圍巾上。
“你的圍巾是怎麼回事?還好大一股煙酒味。”
旁邊的女生‘噗噗’笑出聲來, 說道:“這是香水味,藍色和平的‘朗姆酒和煙草’。”
班長漲紅了臉, 狠狠剜了夏北南一眼, 這個班比土氣,夏北南排第一,他排第二。那眼鏡背後眼珠子咕嚕嚕一轉, 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拉住夏北南強行往中間一推。
“你這麼喜歡搞特殊, 站最中間好了, 這樣就不突兀了。”
整理好隊形,班長得意洋洋地打開功放,對極不情願的眾同學拍拍手擺起了官腔:“大家認真點,我們來最後一遍!”
死氣沉沉的歌聲響起, 十個身著白得不太純的白衣白裙的學生,有如瀕死的魚,兩眼上翻,一開一合張著嘴。
一首溫馨美好的‘雪絨花’,有如送人升天的哀樂,讓路過的老師學生有點喘不過氣。
站在正中間的夏北南自然也不能怠慢,跟著大部隊的調子敷衍地‘哼哼’,而眼睛卻聚精會神的盯著前方。
花店的監控有動靜。
畫麵中,一個頎長的身影,優雅的鎖上了花店大門,手中握著那根熟悉的導盲棍,另一隻手則拿著樓下超市贈品雨傘,傘是某啤酒的廣告,還印著碩大的logo。
不知是不是夏北南的錯覺,閔緒源麵朝門口的攝像頭抬了一下頭。
那張冷豔絕塵的臉被口罩和毛線帽子捂得嚴嚴實實,身上穿著灰色毛呢大衣,脖子上裹著一條有些泛黃的白色圍巾,但絲毫不影響美人渾然天成的清冷氣質。
閔緒源伸手撐開傘,裸露在冷空氣中的修長手指凍得有些發紅。
夏北南不由皺皺眉,怎麼出門不帶手套。
【大大,老板出去做什麼啊,外麵下雨呢。】
小係統擔心道。
冬天天黑得早,已過傍晚又是陰雨天氣,閔緒源穿著黑色深口皮鞋,踩過濕滑的青磚台階,門口有一灘淺水,泥水濺起,弄髒了他的褲腳。
傑森跳到扶梯上,輕輕叫喚了一聲。
閔緒源伸出手,溫柔落在那顆大橘子腦袋上,傑森非常享受似的主動蹭了蹭。
“乖。”他的聲音輕柔得像山中石縫間的澗水。
傑森懂事的跳下扶梯,‘喵’了一聲便順著外牆的排水管道爬上二樓,一頭鑽進廚房的窗戶縫。
路燈的影子掠過濕漉漉的地麵,導盲棍敲打的響聲回蕩在幽暗的雨幕中。
最後消失在攝像頭的畫麵裏。
【晚上太危險了,我去把附近的攝像頭都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