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層魔法屏障在聖潔空靈的女聲中消失時,聖帕尼爾這個國家也走到了盡頭,攜帶著無數魔法幣以及在麥北穀外吸收了滿身魔能的聯軍士兵們早已饑|渴難耐,衝進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奴隸主們四散奔逃,有人還帶著無數財寶,有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還有人幹脆一了百了,自殺得幹脆俐落。大多數能活到這裏的奴隸都是心腹,多少有點本事的,令人意外的,這些奴隸反而是殊死抵抗的人,他們施放魔法、舉起刀劍、牙咬手捶,隻為了讓主人能逃走。
可是,往哪逃?
奴隸主們並不想去非奴隸製國家,更何況他們中有不少人並沒有什麼能力,不管魔法還是經商又或者技術一樣都沒有,有的隻是祖先留下來的無數奴隸,甚至有不少奴隸達到了中級法師的級別,有無數機會可以掐死一無是處的主人。
“那又怎麼樣?他們是奴隸,自然就該為我所統治!”這名年輕的奴隸主血流滿麵依舊在嘶吼,“這是天成的法則,是一慣如此……嗷!”
後麵的話被一名中央王國人打斷了,他拿著一根狼牙棒——正是納爾森曾經見過的那種——衝著這名奴隸主的麵門揮了過去,一擊就打出腦震蕩999級別的傷害,直接送奴隸主去見了祖先。
唾了一口後,中央王國這名人力資源淡定地對那名奴隸道:“你自由了,要不要來中央王國?”
奴隸還沒有答話,已經有洛榭人衝了上來喊道:“奴隸必須經過甄別才可以自由活動!過來!”
這種進入法師行列的奴隸是各國貴族都想要的人力,溫馴、強大又吃苦耐勞,還不需要付一毛錢,自然不可能放過,這些奴隸也是戰利品之一。
人力資源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再說什麼,他很清楚自家的實力,陛下也反複強調不要和聯軍搶人,他隻好對這名奴隸點了點頭,準備走人,然而,他的袖子被拉住了。
這名奴隸年紀不小了,大概四十多,在這個世界是名符其實的“老人”,不過他的打扮不錯,皮膚皺紋雖多但是並不怎麼黑,看起來生活得還不錯,如果不是臉上的魔法印記根本沒有任何奴隸的模樣。
“我……”老奴隸似乎在鼓起勇氣,過了好久才說,“我想去中央王國。”
人力資源眼睛一亮:“可以啊,兄弟,來吧,我們……”
“我說了奴隸必須經過統一甄別!”洛榭軍人不耐煩地一推人力資源,“聽不懂人話嗎?通譯魔法會嗎?”
人力資源也是名年輕的壯漢,此時表情已經很不好了,冷笑道:“我當然聽不懂啊,畢竟我是鄉下人呢,不過,哪位陛下公布了哪條指令說所有奴隸都要經過甄別的?嗯?在哪裏,以什麼方式,公布的哪一條?來來來,你和我說一說。”
洛榭士兵哪說得出來,這倒真不是他的問題,沒有哪個本土國王宣傳政令是以書麵記錄的,即使在紙大肆流傳的現在,國王們依舊習慣以人力宣講的方式,以前是因為沒有便宜的書麵載體,現在則是因為固有的傳統以及紙在西邊還沒有廣泛傳播。
反觀坦布尼塔,現在不僅習慣了紙質公告,報紙也早就流行來了,中央王國更不用說了,有專門的報紙刊載各種新政策,一方麵是宣傳一方麵當作某種憑據,圖書館也會收集曆年政令、法律,以作紀錄。
如果有人這麼問中央王國人,這人會立刻拿出報紙指著某一版某一行說“看,就在這”,這種習慣養成之後,中央王國的居民也不知不覺總是按照政策辦事了,不按的話就會心裏不安,因為一旦發生糾紛都沒有底氣。
洛榭士兵被一個來自中央王國的“鄉下人”問住了,臉色白轉紅、紅轉青,惱羞成怒地揪住人力資源的領口吼:“你放什麼屁?膽子不小敢和法師頂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名人力資源一臉平靜地以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吹飛一片汙物後淡定地道:“我還向切斯特扔過石頭呢,你一個法師,能和神祗比?”
一個法師當然不能和神明相比,但是一個法師是敢和不懂魔法“鄉下人”比的,當法師掌心的雷電和臉盆大小時,人力資源一臉平靜地下了黑腿:一腳從下而上正中襠部!
再強的法爺讓戰士近了身那還不是白給……
十一月底,第一場冬雪覆蓋月城以及同緯度麥北穀時,塞西爾到達後就得知了這場糾紛案例,一直呆在麥北穀的亞曆山大以玩笑的語氣說出來,背後傳達的消息就很微妙了。
那名人力資源被毒打一頓後捆在聯軍軍營,死不了但是肯定不好受,那名法師則一直在叫囂要求處死這名“膽敢打法師的平民”,這在洛榭也確實是個正式罪名。由於這場糾紛,中央王國的人與聯軍之間氣氛日益險惡,如果不是先前醫療隊救了不少人的命,恐怕聯軍們敢直接下手宰人,即使如此,中央王國的人還是不敢離開麥北穀,麥北穀裏沒有魔能反而完全一些。
塞西爾聽完後的第一反應:有本事你把奴隸必須先行甄選的條例拿出來啊!
他清楚亞曆山大想拿是能拿出來,但是卡著這麼件小事一直等他來處理不是吃飽了撐的?畢竟,亞曆山大拉了兩國王和兩王騎的“小飯桌”,肯定是有些不能上台麵的事要講。
“平民懂什麼,打也打過了,驅逐出去就行了。”塞西爾笑了笑,道,“您還在意這些小事?聖帕尼爾滅亡才是一位王者該關心的。”
“當然!”亞曆山大的表情舒展了些,最近關於“解放者亞曆山大”的消息各地開花,他隻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暢,“不過,我也是擔心您的名下平民太失禮儀了,這些人不懂事還是需要好好教導的,血與劍才能令他們心存畏懼。”
你是鐵了心要殺我的人?神經病啊!
塞西爾擠出營業用笑容,話鋒一轉道:“您是否有什麼想問我的?”
亞曆山大矜持地笑了笑:“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隻是一直搞不明白您是怎麼用一個傳播魔法把那句話讓全世界所有法師都聽見的呢?又是怎麼特別隻在治療魔法裏出現?這其中有什麼訣竅嗎?”
原來還是為了這個!
塞西爾按捺住不耐煩,道:“這件事你就不能問我,得問我家親愛的。”
蘭登順暢地接過話題,把反複打磨的瞎話搬了出來,其中牽涉到許多魔法專業名詞,落在塞西爾耳中就是英語聽力,他淡定地吃著小灶等著這事糊弄過去,沒想到亞曆山大聽完後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