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叫囂時間(1 / 2)

一路上兩個人聊些有的沒的,凡帆的大學就是在洛紹謙家醫學院讀的,那時學校還沒有合並,還是個私立院校,他對A大沒什麼了解,我打趣說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和我成了校友了,他問了我一些大學時候的事,驚訝於我居然拿過獎學金什麼的,我勒個去,老娘難道長了一張學習成績不好的臉麽?說話間時間過去很快,不一會就過橋到了三山島,停車,驗票入島。

如我所想,島上並沒有多少人,約莫看過去,怎麼也不出50人,這是一個或者說這是一群很沒名氣的樂隊麽?一個賣門票的演唱會,怎麼也不會就來這幾個毛人吧?

“就我們這幾個人?”我指著不遠處亮光的舞台,手指劃拉了一圈島上的人,不敢相信地問凡帆。

“應該是吧,一共就41張票,最多也就來41個人了。”凡帆加快了些腳步好跟上我,順便和我講了下今晚這演唱會的由來。

開演唱會的是一個叫的“叫囂時間”的樂隊,十年前成立於B市理工大學,凡帆與樂隊主唱是相識數年的朋友,樂隊原是6個人,大學時代放蕩不羈地搞上了搖滾樂,沒日沒夜地在租住的地下室裏乒乒乓乓,沒有人賞識,沒有人知道他們,而他們就這樣沉溺於自己的搖滾世界裏,撒丫子式狂歡,去各個酒吧駐場。逃課,掛科,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學妹眼中的迷之偶像,六人小隊一直嗨到了大四,直到其中一個吉他手因為成績過差隻能肄業,他的母親找到了學校領導,跪在了校長麵前,這群長不大的孩子才突然醒悟,原來與夢想同樣重要的還有責任和義務。很多時候的醍醐灌頂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自此之後樂隊成員們撿起來書本,一個一個相繼成了學霸,十年過去了,他們幾乎都成為了各行各位的翹楚,但因為曾經的音樂夢想,還時常聚在一起,再掃掃弦,再敲敲鼓,再唱兩句曾經的故事。

這是一場自掏腰包的,沒有讚助商的演唱會,這是一場關於青春和理想,現實與妥協的表達,一群中年男子一場不忘初心的驕傲狂歡。我和凡帆找到位置坐定,台上的人正在做最後的調試,主唱大概是注意到了凡帆的到來,舉手向我們示意,凡帆也站了起來,比了個手勢之後又坐了下來。周圍聚集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四五十張座位根本就不夠,登島活動的人們都被燈光和音樂聲吸引而聚集過來,而台上的樂隊成員也並沒有驅趕的意思。

燈光聚焦,吉他的solo率先響起,接著鍵盤、貝斯、鼓手加入演出,開場是一首五月天的《盛夏光年》,現場的氣氛瞬間被點燃,一群30歲左右的男人們,身體已經有些許走樣,嗓音也不似小年輕們那樣收放自如,如果不是事先聽凡帆講了這個樂隊的故事,大概不會覺得太好聽。有人說,搖滾的魅力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告訴人要怎麼活,我原先並不懂這句話的含義,而現在坐在大群觀眾中間,不自覺地跟著一起揮手呐喊,直至站起來隨著音樂搖擺狂歡。大概音樂的力量就在於無極限地解放自己的天性,在別人或狂熱或安靜的音樂表達中找到自己的故事,那些美好或傷感的過完,殘酷不堪或浪漫不已的拉鋸戰裏,找到改變我們自己的那一個節點,然後隨著音樂的起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