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葎的印象裏,小不點從來都是病怏怏的。雖然後來他將自己鍛煉得很強壯,可是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小不點還是以病怏怏的形容麵對她。
她站在病床前,含笑看著麵前這個渾身纏滿紗布的老同學。
小不點憨憨一笑,聲音悶悶的:“小黑,你變漂亮了。”
第五葎撇嘴:“我當時隻是黑了點而已,哪有那麼醜。”
他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當了警察?”
“嗯,怎麼樣,帥吧?”第五葎揚揚嘴角,眼睛微眯。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接著又恢複正常:“你會是最優秀的人,我早就知道。”
第五葎自然看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僵硬,想了想,問:“昨天晚上??????”
小不點沒有再看她,兩眼望向天花板,說道:“隻是一個誤會而已,街上的小混混,不跟他們計較。”
“那你為什麼付不起醫藥費?”雖然不太好,但是她還是問出了口。
“不是付不起醫藥費,是怕父母知道。”他答得幹脆。
第五葎歎口氣:“可是,你傷得這麼重,怎麼可能瞞得過去。”
他像是想起什麼,終於扭頭看她:“胖子??????”
“他,還在局裏。”第五葎翻了個白眼。
“??????他,怎麼了?”小不點遲疑了一下,擔心地問。
第五葎笑笑:“他醉酒駕駛,還有無證駕駛。”
他咳嗽了兩聲:“咳咳,咳,那個,他,什麼時候能出來?”
“我不知道,這得看他們的。”第五葎攤了攤手。
他尷尬地看著第五葎,身子微微抬起:“小??????葎,胖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給他求個請?”
小葎?為什麼不叫自己小黑了?第五葎皺皺眉,奇怪地看著他:“他不知道什麼?”
他,程銳,變得有些不太像小時候的那個小不點了。當然不是說他變化得如此大的身體,是他給第五葎的感覺與以前那個害羞的小不點不一樣了,現在的他,像是心裏藏了好多秘密。
程銳像是被噎住,又咳了兩聲:“咳咳,我是說,他不太注意這些,他拿到駕照後,基本上沒有自己開過車,沒有隨身拿駕照的習慣,昨晚大家又都走了??????”
第五葎突然有些感傷,她記得自己小的時候,與他們一起玩,他們都拿自己當作大姐大,沒有不聽自己的話的時候,那個時候,小不點和胖子還經常打架??????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而且自己與他們多年來從未聯係過。
她忍住心裏的難受,脫口問道:“小不點,你還是那個小不點嗎?”
程銳聽到“小不點”三個字後明顯震了一下,他的眼裏像是升起了一團火苗,又被他自己漸漸熄滅,他苦笑搖頭:“我再也不是那個小不點了,你看到了,我現在打架很猛的。”
第五葎眼裏似有水花,她笑了笑:“我沒有看見你打架。”
程銳尷尬,他盯著第五葎,動動嘴唇,欲言又止。
許久,第五葎終於正色道:“胖子那邊我會看著辦,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們三個再聚聚。”
“好。”
等到了警局,第五葎才知道,為什麼小不點說,胖子什麼都不知道。有這樣溺愛孩子的家長,胖子能夠健康成長,算是他上輩子積德了。
送走他們一家人,第五葎頭疼地趴在桌子上小寐,久久不願意起身。
李磊走過來,碰了碰第五葎的胳膊。
她抬起頭,迷茫地望向李磊。
而李磊,表情嚴肅。
她問:“怎麼了?”
李磊歎口氣,將一個文件交給她,說:“出事了。”
第五葎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像是有個小小的馬達被安裝在了裏麵。
她打開文件,李磊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像一聲驚雷:“昨晚那場打架鬥毆已經演變成不是單純的街頭混混鬧事。”他又歎息,“鳴沙市夢歌公司的公子在裏麵,現在人家的家長,就是夢歌公司的老板找過來,說可能是競爭對手打擊報複,要我們查出幕後指使人。”
她還沒看完文件,聽到這裏,將文件一摔,生氣地說:“他們怎麼不找私家偵探,這算什麼事啊!”
夢歌公司,這個公司在鳴沙市家喻戶曉,幾乎鳴沙市所有的遊樂場所都是這個公司建的,在別的地方也有人家的分公司,這個夢歌公司的老板算是個名人吧。
所以,第五葎才特別厭煩這些人。她總覺得,那些個做生意的人,總是油嘴滑舌,陰險狡詐,不是什麼善茬。所以,她刻意屏蔽關於這些人的消息,不想去理會。可是,還是有一些傳聞落入自己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