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醫皺著眉頭,沉重的說:“貴妃娘娘這是第幾次嘔血?”

雲翠趕緊道,“第二次了,昨天嘔了一次。”

柳雲龍對著雲翠說:“你照顧好如雪。”轉頭看著何太醫,“太醫隨我出去說。”

“是。”雲翠扶著柳如雪在床上躺下,細細幫她擦幹淨嘴角的汙跡,此時的柳如雪神智有些不清了,口中喃喃念叨著便昏睡過去。

雲翠緩緩直起身,卑微驚慌的眸子忽然冷漠,看了一會昏迷中的女子,嘴角扯起冰冷的笑容,眼神望向窗外那一片紅豔的花兒。

“何太醫,你如實告訴我,如雪的毒,到了何種地步?”柳雲龍停下腳步,見四下無人,神色凝重的問。

何太醫微一沉思,輕歎口氣,說:“將軍,實不相瞞,貴妃娘娘已毒傾肺腑,恐怕。。。。”

柳雲龍急聲道,“恐怕如何?”難道就無藥可救了嗎?他不相信,就算有一線希望他也要救如雪。

何太醫頓了頓,“如果能找出下毒之人?或許,還有救。”

“你是說,此毒有解藥?”他仿佛看到了光明,立即喜上眉梢,若是有解藥,他拚死也要弄到。

何太醫點點頭,“世上無論何種毒藥,都有解藥,萬物相生相克,沒有解不了的毒,隻是不曉解毒的藥引是什麼,不然在下立刻就能配出解藥來。”

柳雲龍點頭讚同,說:“那依太醫看,如雪還能撐多久?”

“最多十日,或許更短。”

柳雲龍一聽,眼神一凝,目光飄向遠方,他不能再等了,即使他能等,如雪的毒,是不會等人的。或許,他已經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了。

秋瑟苑。

珠玉望著前幾日栽種上的那株茉莉,驚喜的喊道,“娘娘快來看,有花骨朵,好多呢。”

鳳紫若聞聲,放下手中的書冊,走過去蹲下身一看,微笑著說:“真的呢,沒想到燒毀成那樣還能活過來,還長出了花朵,它真是頑強。”伸手輕輕觸摸著那一點點白色的花苞,過不了多久,就會花香滿溢。

原來,有根在,真的就能活,就有希望。。。。真的是這樣。。。。

輕輕摘掉一半的花骨朵,隻留下部分大朵的花苞,珠玉一看,心疼的不得了,忙問,“娘娘。。。。它好不容易才活了,娘娘為何。。。。”那些被摘掉的花苞,都是會開放的,多麼可惜啊。

鳳紫若淡淡笑起來,一邊摘一邊兒解釋,“珠玉有所不知,茉莉花期在七月,此時開出的是早花,這批花小而少,需及時摘去部分,否則會消耗過多養分,影響之後花期時的綻放。”

珠玉茅塞頓開,點頭稱是,也幫著摘起來。

有些東西,需要舍棄,才會獲得的更多。人生亦是如此。

緩緩站起身,望向天邊,碧空如洗,白雲朵朵,她伸手捂上小腹,輕輕撫摸著,指尖溢出淡淡的柔情,這裏正孕育著一個生命,有她所有無法宣泄的情感寄托,上天待她不薄,這個時候賜予了她這個孩子,她本來平息的鬥誌,淡泊的心思,又重新燃燒起來。

轉頭望著毫不知情的珠玉,鳳紫若眉頭一攏,眼中一道擔憂化開來,對於珠玉,她一直都沒有摸透,所以,她不得不防。

柳雲龍一雙淩厲的眼睛盯著麵前處變不驚,毫無情緒的女子,他無法將這個看似溫柔如水,與世無爭的絕美女子與那心機歹毒,害的如雪流產還差點丟了性命的蛇蠍毒婦聯係在一起。

“娘娘,您還是如實招來吧!如雪的毒可是你下的?若是的話,還請娘娘高抬貴手,將解藥交出來。”

鳳紫若聞言心中一愣,柳如雪所中之毒不是已經治好了嗎?難道。。。。

“將軍的話,我一點兒也聽不懂,什麼毒不毒的,宮裏這麼多醫術精湛的太醫,還有解不了的毒?”她說的隨意,好似真的和她沒有關係,可是看在柳雲龍眼中卻分外覺得她是在裝傻充愣。

他耐著性子,好聲好語道,“如雪中了一種西域之毒,毒性奇特,太醫院無人可解,娘娘,若小女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娘娘海涵,拿出解藥,臣定當感激不盡。”

心中思索起來,柳如雪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為何要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就算身懷龍種阻礙了誰的去路,如今龍胎已落,為何還要置她於死地?而更糟糕的是,這個罪名又是她背上了。

“將軍何出此言?為何斷定下毒的就一定是我?”她鳳眼含笑的望著他,如此嚴肅的話題在她口中聽起來竟如閑話家常般。

柳雲龍沉默了一會,覺得確實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明是她所為,可是轉念一想,恐怕也和她脫不了幹係,於是沉下聲音道,“皇上認定了是娘娘所為,必定是有證據可言的,還請娘娘道出解藥在何處。”